侧耳倾听片刻,或抬头观察一下树冠缝隙间光线的角度,确认方向。他的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像一柄出鞘的刀,无声地劈开这片粘稠的绿。
胖子走在最后,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折下的草茎,圆胖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有些笨拙,但他走得很稳,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手里还攥着一把从院子里带出来的短柄柴刀,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偶尔闪过一道寒芒。
胖子“小哥,”
胖子压低声音,打破了林间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次是真的出汗了),
胖子“这林子真他娘的邪门!跟进了水缸似的!咱们要的菌子,真在这鬼地方?”
张起灵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视线扫过一片布满青苔的巨大岩石下方。那里,几簇颜色灰白、伞盖肥厚、形态饱满的菌子正从厚厚的腐叶层中冒出头来。
小哥“松乳菌。”
他吐出三个字,声音低沉,几乎被林间的湿气吸收。
胖子眼睛一亮,也顾不上抱怨环境了,几步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柴刀拨开覆盖的落叶:
胖子“嘿!还真是!个头不小!胖爷我露一手,晚上给你们炖个山珍汤,鲜掉眉毛!”
他动作麻利地开始采摘,尽量不破坏菌根。
吴邪也松了口气,停下脚步,靠在一株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古树上,树干冰冷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胸口因为刚才的行走而微微起伏,喉咙里干渴得厉害。
他解开腰间挂着的小竹筒水壶,拔开塞子,仰头灌了几口微凉的泉水。清冽的水滑入喉咙,稍稍缓解了肺部的滞涩和干渴。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风,毫无预兆地掠过林间。
它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像蛇一样贴着地面盘旋,卷起几片湿漉漉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这风掠过吴邪的后颈,带着一股不同于林间湿冷的、难以言喻的寒意,让他裸露的皮肤瞬间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几乎是同时,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朽木断裂的“咔嚓”声。
那声音太细微了,混杂在风声和树叶的摩擦声里,几乎难以分辨。
但吴邪的心跳却骤然漏了一拍,一种源自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