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低头,指尖摩挲着衣袋里那枚从北枳辫子上掉落的小铃铛,冰凉的金属触感硌着掌心。
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连月光都照不清他的表情。
错了这么多次,他终于赌对了一次。
既然喜欢是可以演的,那不喜欢也可以啊。
虽然有些狼狈,但好在,他终于有了一点明确的答案。
“北枳啊,你的情绪藏得太好,我越来越读不懂了。”他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吹得散在夜色里。
……
今夜,注定无眠。
北枳侧卧在床,窗外的水声轻轻晃着,月光透过舷窗,落在她攥紧的手上。
那封早就拆过的信被捏得皱皱巴巴,边角都卷了起来,像她那颗被揪得发紧的心。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信封上的字迹,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要从眼中窜出火,将它焚烧殆尽。
若要成就什么,必先舍弃。
——可她做不到。
盯了良久,盯得月已斜,月已落。
最后,她轻轻叹出一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抚平,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背包最里面的小格子里,像是藏起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而另一边,万叶也在观测台上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他起身回舱,刚走到甲板,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北枳。
甲板上还沾着露水,踩上去凉凉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光慢慢漫上来。
万叶想像平时那样笑一笑,说句“早”,然后回房。
可北枳却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道比想象中大,拉着他就往船下跑。
“我们去哪?”万叶被她拉着,脚步有些踉跄,手腕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微凉。
北枳转过头,脸上挂着笑,与五年间毫无区别,明亮又鲜活:“不是说好了吗,去爬山啊。反正你也睡不着吧,那咱们去看风景。”
“累了,自然就不会失眠了。”
她绝口不提昨夜的争执,只把一切都轻描淡写地归为“失眠”。
是啊,北枳不是个计较的人。
哪怕将一切都说开了,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万叶跟着她的脚步,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却忍不住泛起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