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蕙香毕竟年纪还小,不太会讲谎话,眼神往地上扫:“真没……”
秦梅香不说话地看他。他咬咬牙,崩不住了:“那你别说是我说的。”
“我谁也不说。”
“他没钱抽大烟,看见你病了,就动了歪念头。诓骗永安大剧院那边的管事说替你取行头,把那边戏箱里的头面偷了出去……”觑见秦梅香越来越白的脸色,赶忙道:“没偷很多!就动了……动了十几件吧。七爷和叔爷后来知道,已经找人去补了。叔爷罚了他,本想要他赔……可他家实在拿不出钱来。天寒地冻的,要是这时候把他们父子撵出去,就是要人命了……大伙儿不让和你说,再说过些天东西也就补齐了。师哥,真的,过两天也就补齐了。不会耽误什么的,你别动气……”
秦梅香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去:“走吧。”
曹蕙香自知失言,声音有点畏怯:“还有……杨师父说,若你过来了,就到他那儿去一趟。”
秦梅香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我没生气。”
他们从垂花门穿过的时候,听见前院儿有说话声。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正拽着曹管事哀求:“……您行行好,就给咱们一张契吧。咱也不指望学戏出人头地,有口饭吃就行啊……”
曹管事有点儿动了气:“不是我心硬。这孩子我们没法儿收。您瞧瞧这,这一张嘴是个大舌头!声儿还小得跟蚊子似的……这让怎么收呢。我们这儿又不是普育堂……”
女人在雪地里跪下来磕头,曹管事唉声叹气:“您就是一头磕死在这儿,我们也不能收……戏班子养不起闲人!我今儿开了您这个头,赶明儿什么玩意儿都要往我们这儿送,我们接济不过来啊!”说着向门房使眼色,把人往外头赶。
凄厉的哭声传过来。
曹蕙香小声道:“打入冬就天天都有,一天好几个……爹说管不起。”
抬脚往外走,听见曹蕙香很没底气道:“师兄……年三十儿……记得来。娘一直念叨着呢。”
秦梅香点点头:“年年都要去的。你回吧,外头冷,别伤风害了嗓子。下了戏,宵夜少吃些,你那小肚子都起来了。”
曹蕙香脸一红:“也没吃多少……唱完了饿嘛。”
秦梅香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黄包车还在外头等着。那妇人抱着孩子,在雪地里一面走一面抽泣。秦梅香摸出几个大洋递过去:“给孩子买点儿热乎东西吃吧,别冻坏了。”
那妇人跪下来要给他磕头。秦梅香却一扭头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