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叫师娘……”
这一段绕口令的话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贺穆兰向来大而化之,也不刺探别人的私隐,即使盖吴在喃喃自语,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
长安十分繁华,各民族的人都有,所以成衣店到处都是。没一会儿,陈节就捧了一套桃红色的衣衫裙裤回来,甚至还买了一双女孩子的鞋。至于锥帽,更是镶着漂亮的鸟羽,显然价格不菲。
他向来机灵,向来为了衬托出赫连止水女郎的身份尊贵,连成衣和配饰买的都是精致的,以至于陈节和贺穆兰报出自己买行头的价格时,都忍不住直龇牙,显然很是肉疼。
贺穆兰向来记账不算账,闻言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拿来陈节带来的胭脂水粉和眉黛,稍微为赫连止水描画了一下,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贺穆兰的化妆方式和时人的化妆技巧不同,她刚刚穿来花木兰家时,就被花木兰阿母袁氏那可怕的化妆术荼毒了一番,吓的全家老小都惊慌失色,从此袁氏再也不提贺穆兰再穿回女装涂脂抹粉的事情。
但贺穆兰的淡妆是偏向自然的,这也是为什么狄叶飞服用五石散毒瘾发作时她为他涂脂抹粉几乎没什么人发现的原因。
在贺穆兰的描画之下,赫连止水只是长相较硬一些的女孩,他还没长胡子,脸上绒毛都还在,眼角眉梢画的柔和一些,也就难辨雄雌了。
赫连止水原本还以为贺穆兰将他化成了女子常见的那种大白脸红胭脂,额头贴了花黄,等在铜镜里照出自己如今的长相时,忍不住惊叫出声:“哎呀,这是怎么画的,想不到将军竟有张敞的本事!”
贺穆兰历史不好,这些卢水胡人更是没听过张敞是谁,一听到赫连止水的话,齐齐露出迷茫的表情来。
赫连止水从小在当世高儒的张渊膝下长大,看的是汉人的经典,见众人迷茫,反倒不好意思的按倒了铜镜。
“汉书里说,汉宣帝时,京兆尹张敞的夫人因眉角有伤,所以张敞每日要替自己的夫人画完眉后,才去上朝。有人因为这个把这件事告诉汉宣帝,认为他怠慢公务,张敞就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意思是,在闺房中,比画眉更过分的情趣之事都有,我又不耽误国家大事,就给我夫人画个眉,又何必问他个究竟呢?所以众大臣和汉宣帝就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典故说了一半,就觉得自己的例子比的不太对,好在他是男孩,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就是随手画画,这和画画差不多,我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