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字迹,我的心情……很复杂。
自从我亲自操刀教上川近写字,他的水平果然开始以非正常的速度突飞猛进。并且我时常觉得,当我握着他的手写字时,并不是我带着他写,反而是他带着我,将那些字的起承转合写得那么到位,隐约勾勒出气壮山河的韵味。
不经意间的抑扬顿挫,仿佛登临绝顶指点万里山河……
“娘子。”又是一日练习,上川近有些不耐烦地将那些字帖搁到一旁,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活动了一下肩颈,看着我说,“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唔?我有些意外,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没有告诉过他。
“娘子叫什么?”上川近追问,狭长的眼睛突然很认真地看向我。
我低头思量片刻,才抬起头回答:
“雪凌。”
“雪凌花的雪凌?”他问。
“是。”
“雪凌兽的雪凌?”他又问。
“……是。你怎么知道雪凌花和雪凌兽?”我猛地抬头,目不转睛地看他。
“这些天看了这么多书,怎么会不知道呢。”上川近有些不解我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也不知想到什么,又提起手边的毛笔,低头认真写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见一身玄色袍子的男人微微侧身站在桌案旁,一手闲散地垂在身侧,宽大的袖摆拖在地上,另一手提着笔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挥墨,眼睫低垂,眉梢微挑,摇曳的烛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晕下淡淡的光晕……
“雪凌。”
男子低沉的声音,叫我的心头没有防备地轻轻一颤。
上川近放下笔,将写好的纸张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似乎还觉得满意,察觉到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向我望过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没什么心机的笑,霎时间将刚刚那静立提笔的优雅气质尽数毁坏。
“雪凌花。”上川近捧着手中的纸走到我身边给我看。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再去看他手上的东西,只见宣纸之上,是两个俊雅不羁的大字:雪凌。而字的旁边竟然还画着一棵雪凌花树,寥寥几笔,便画出了雪凌花的圣洁与美艳,甚至将其花开即败的凄绝也诠释得入骨三分。
“书上说雪凌花十年一开,真有这回事?”上川近问。
“嗯。”我低头看着那棵惟妙惟肖的雪凌花树,轻声应道。
“这样……”上川近有些惋惜地感叹,“估计我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嗯,是看不到了。”
“听说雪凌花还有个名字。”
“这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