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抖。
不知为什么,我从小就一直惧怕发散性的射线,惧怕那破空而去的流光,箭如此,子弹如此,激光更甚。虽然曾用短剑,用匕首刺穿过无数人的喉咙、心脏,但只要一想到那种划破长空的锋芒,穿越遥远的距离直击某人要害,夺取鲜活的生命,在久久的对视中看着对方轰然倒地,我就会痛苦不堪。
那种场景是我所忍受不了的。
因此上辈子做杀手的时候总是害怕开枪,因此我才会在最后一次枪击暗杀中失手,然后被人干掉。
夕阳西下,映红天边的薄云,淡淡金光将一个个箭靶的影子长长地托在地上,就像一个个站立的活人。我嘴唇发抖,额心冒汗,几次欲放箭,却终究没有出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熟悉的幻像:
一片绝望的惨白,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刺目的强光中花瓣飘零,零落的花香被血的甜腻淹没,面前的人一一倒下,唯留一双震惊的眼睛,我惶恐地退后,回首间,依稀见到一角飘逸的白袍……
那时在基地里,每次射击之前都会看到这种幻像。
……
九岁那年,我被陌生的女人用糖果骗到了一座小岛,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要在这里经历怎样的生活。只是在蔚蓝的大海边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年,海风吹乱了他黑色的发,遮住深邃的眼,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摇头。他想了想,摸摸我的脸,“那以后就叫你十七吧。
我那一批被带上小岛的孩子一共有十七个,最后只有我一人活着离开。
加入卧龙山那一日,裸男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脑中闪过男人常常轻唤的“小白”,心里突然有一点点难过,遂回答:
“白十七。我叫白十七。”
……
“十七!醒醒!”有人摇动我的肩膀,可我的眼睛仍空洞地睁大着。
……
深邃的黑眸,永远压抑着不为人知的哀伤,大海一般波澜壮阔的情绪被小心隐藏,带着苦涩的味道。
那是……教官的眼睛……
教官……
教官……
……
嘭!下巴被狠狠揍了一下,幻象消失。
身体受到攻击,我的手在大脑发出命令之前便条件反射地狠狠挥了出去,回揍在裸男的脸上!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裸男压倒在地上,刚刚一拳打得有点狠,裸男被打得微微侧过脸去,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擦过嘴角的血丝。
见血了!难道是……牙被打掉了?
肉吃多了果然力量大增么?
我有些心虚地偷偷瞥了眼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