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任由应忻握着他的手,其实应忻握的力气很小,他没有力气,也不敢握得更重一点。
他怕哪怕只一点点的贪图,都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幸福前功尽弃。
闻确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手,听见他说他也睡不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是无措,还是共鸣。
他把应忻的被子挪了挪,坐在了床边。
床垫一边微微塌陷,应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烧晕了,这世上竟有这样天大的好事闻确牵着他的手,主动坐到了他的床上。
黑暗里,无眠的夜,两颗心脏渐渐共振。
他听见闻确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喃喃道:我也睡不着。
经常这样吗?应忻问。
没有回答。
那就是经常这样。
应忻感觉病毒可能在入侵心脏,因为他的心突然有点疼。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白色的雪花密密麻麻地落下来,好像要把每一寸土地都覆盖得严严实实的。
应忻把被子扯出来一块,小心翼翼地盖在闻确腿上。
闻确感受到被子的重量,朝应忻看了一眼。
应忻心虚地交代:怕你冷。
谢谢。
闻确没走,也没松手。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半天,应忻突然问:你睡不着的时候想什么?
想以前的事儿。
以前的事儿不好,别想了。应忻捏了一下闻确的手。
闻确轻轻笑了一下,嗯。
他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还是应忻说给自己的。
闻确记得那天好像也下雪了,应忻把他扛回家的那天。
没人告诉过他,那天是应忻送他回来的。
可是他就是知道。
床头柜上的热水,抽屉里的一沓子钱,身上盖好的被。
除了应忻,没人能这样对他。
田螺姑娘,散财童子,他真想不明白应忻图他什么。
他俯身摸了摸应忻的额头,没那么烫了,但是还是热。
他想了想小时候郑云是怎么帮他退烧的,于是他把手搓热,捂在应忻的手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还有什么呢?
他想起小时候某个惊醒的夜晚,郑云抱着他,不停地给他搓手搓脚,他被弄得睡不着,就开始放声大哭。
每每这个时候,郑云总会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地哼着摇篮曲
风儿轻,月儿明
树叶儿遮窗棂
闻确一只大手包裹着应忻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
风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