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他跑不到一公里,剩下的一公里就完全是靠着想象应忻病得多难受坚持下来的。
他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退步,在省队那会儿,每天雷打不动十公里,他每次都是第一个跑完的。
没想到现在跑两公里,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云禾的路不平,市区里有很多个挺陡的上坡。闻确跑这一路,几乎全在上坡。
他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却始终没有倒腾顺这口气,累得他脑子也发晕,腿开始发软,控制不住就要往下跪。
其实摔倒的时候他已经看见那个药店了,就在下一个路口后。
冰凉刺骨的大地接到手掌,幸亏他身体还有点残存的运动技巧,没摔得特别狠。
闻确喘着粗气撑在地上,歇了几秒才狼狈地站起身,手掌被地上尖锐的小石块划出了好几条口子,渗出淋漓的鲜血。
他站起身后没做歇息,继续朝着药店跑去,不知道是因为曾经无数次在冰面咬牙冲刺的经历,还是因为太担心应忻烧得严重,这一路即使再累再崩溃,他也没想过停下来。
五分钟后,他买好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和体温计,拒绝了店员要给他包扎的建议,继续往回跑。
下坡的路比来的时候顺多了,也没有来时那样累。
闻确开门的时候,连应忻都在诧异他怎么回来那么快,他边把体温计夹到应忻胳肢窝底下,边云淡风轻地说:打车去的。
应忻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闻确的脸颊。
骗子。
他说。
闻确罕见地柔和地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他把退烧药和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应忻,心里有些庆幸,灯没开,不然让应忻看见他的伤,又免不了多想。
应忻把退烧药吃了,又喝了两小口热水就要躺回去。
闻确一把撑住他后背,不让他躺,把水都喝了。
应忻抗拒地退了两下,推不开。
听话。闻确柔声说。
短短两个字,如同咒语一样灵验,应忻接过水杯,艰难地喝下去。
热水见底,他把杯递给闻确。
卧室没有开灯,应忻看着黑暗中闻确的脸,语速很慢:我是在做梦吗?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嗯,做梦呢。
闻确接过杯子,把应忻重新放平,把被子掖好。
睡吧。
黑暗里的声音很温柔。
右手又被牵住,闻确回头,听见应忻说:我睡不着。
闻确叹了口气,没有反握,也没有把手松开。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