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新的开始。这个,只属于你。”
柏原低头看着。它确实很轻,不精致,甚至有点粗糙,但他喜欢。方予诤说过,只要他喜欢,那就够了。
一股暖流从掌心直冲心脏,鼻子有些发酸。柏原用力握紧了那片银饰,金属的边缘硌着掌心,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嘴角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看!我喜欢!”方予诤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后来总有些疲惫的眼睛里也终于漾起笑意:“等下我找根链子穿上。”心结解开,说话也没什么避讳了,柏原笑道:“穿戒指的链子还在。”
“那么就用那根。”方予诤见柏原宝贝似的把银片收好,他站起身,又充满了干劲:“好了,我去装书桌。”
两人在客厅里忙碌起来。拆包装的塑料膜哗啦个不停。方予诤不小心被螺丝刀硌到,柏原心疼地“啧”了一声,凑过来吹气。
窗外的灯火越来越密,璀璨如星。冰箱门上贴着柏原带过来的、他少年时各处收集的冰箱贴,这是他的一点小爱好,以前舍不得拿出来用。
两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最后柏原走到窗台边,把原本养在自己旧卧室窗台上的一小盆绿萝放稳,别看它小,也曾见证过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日子就是这样。吃饭——无论是谁做的,买生活用品,组装家具,谈工作,睡觉,争吵或和好。在有时乏味有时狼狈的琐碎里,在失去与获得、告别与重建的浸润中,一天天往下过。阴影或许不会完全消散,但终将被爱人的陪伴稀释。
当书桌终于稳稳立住,柏原欢呼一声,把两个人的电脑摆上去,脑海里已经有了他们在一起做事的场景。方予诤走过来,环住柏原的腰,将人轻轻拥进怀里,接着他低头,吻了吻柏原汗湿的额发,然后是耳廓,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一个很轻,却异常笃定和温柔的吻。
“回家了。”他在柏原唇边低语。
时间像溪水,裹挟着细碎的沙砾与微光,平缓地向前流淌。
春天,洒满阳光的窗台,那盆绿萝在方予诤的照料下,很快枝繁叶茂。藤蔓蜿蜒着在柏原搭的架子上爬了很远,翠绿的叶片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方予诤租好了办公室,褚言和金仪带着简历,前来拜访。
夏天,托斯卡纳金色的阳光炙烤着乡间小路,他们骑着两辆旧自行车,穿过连绵起伏的葡萄园。白色的棉麻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两面小小的帆。二人在路边的小餐馆停下,分享一大盘淋着橄榄油的番茄面包沙拉,冰镇的白葡萄酒在杯壁上凝出水珠,碰杯的脆响淹没在蝉鸣中。
秋天,城市公园的小径铺满金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