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路难行,元衡回来不过几日,两人便要启程回洛阳。
此去洛阳,人依旧不少,尔朱阳雪本也要与他们同行,奈何临出发前身子忽然不适,晕倒在府中,只能卧床休养。
回程路远,马车轻便,岑璠坐的那辆车用四匹马来拉,甚是宽敞,两层羊皮做的帘子将外面的冷气严丝合缝堵住。
车壁前些日才被改造过,若是冷了,便可以支起车壁上的小窗,也不怕被寒风吹着,屋内器皿、毛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面小小的铜镜供她梳妆,紫芯和喜鹊在房内伺候,槿儿和乳娘在另一辆小些的马车上。
马车几日在山上安营扎寨,偶遇两场大雪,耽搁了些日子,好不容易下到平原之上的建州。
本以为晋王会下令赶路,谁知竟是绕道向西边的沁水去。
岑璠认不得这些城池,却也知道队伍绕了路,夜里停在沁水的驿馆时,便是问了一句。
元衡倒是不避讳她。
最近在洛阳的柳氏出了变故,虽不至于和崔氏一个罪过,可到底柳闻与其子女未能幸免。
岑璠听后皱眉,不由问道:“皇帝是要对世家动手?”
“倒也不是。”
这崔氏被夷三族的原因和柳氏到不相同,这一点,元衡这个始
作俑者再清楚不过。
前几日洛阳来报,说是皇后前几日召见柳家的姑娘进宫,安排与太子相见,还将那柳氏姑娘留在宫中。
本是想促成一段姻缘,谁知那柳氏姑娘夜里却忽然疯疯癫癫,嘴里一直说着“不是我杀的。”
宫人进屋,不明所以,看向柳氏姑娘定定看的方向,才发现那房中不知何时挂上了死去的太子妃的画像。
那些宫人还以为那柳姑娘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吓了一跳。
可转眼间仔细想想,再怎么不干净,也不该这么大的反应。
所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总不敢吓得脸都白了……
隔日,太子听闻消息便赶来了,那表情像是要噬人。
有聪明的宫人便猜明白了,为何情深如一的太子在太子妃新丧之时,便要与柳氏说亲,也猜明白了那幅画是谁挂上去的。
当天,太子妃未焚的冬衣便被呈到了皇帝面前,好几位太医聚在一起,点燃了一件冬衣。
那袖子烧不透,似是浸有什么东西,查来查去才发现在好几件冬衣袖上都泡了美人泪。
那文绣局到底剩几个人,文绣大监虽是不在了,可到底也是查到了柳氏头上。
人证物证俱在,那疯疯癫癫的柳姑娘还在宫里,无从抵赖,最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