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上那段香时,元衡手指顿了顿。
那香烟袅袅,就在他鼻尖上,可却也没那么难闻。
他凝住黑暗中香尖燃烧的星火,凝了好一阵,还是抿唇掐断了那香。
他冷道:“以后别再点这种香,本王闻不得。”
岑璠话音一顿,并未辩解,利索地道了声,“知道了。”
元衡走回去,到了床边,道:“你睡进去。”
岑璠对他的喜怒无常向来敬而远之,不想大半夜招惹他,顺从地往里挪了挪。
衾被中他的热气犹在,透着沐浴后的沉香和茉莉香,枕上被他没烘干的发浸湿,枕上去并不怎么舒服。
有一瞬间,岑璠以为他只是想和她换枕头而已。
可他似乎从来没有背对着她睡过。
今晚的种种似都太过反常。
岑璠到底没多问什么,枕着那枕头又实在难受,便想要下床却觉得麻烦,把被子往上面拽了拽。
“做什么?”元衡问道。
岑璠道:“枕头是湿的。”
那人似是沉默。
他下榻替她从窗边的贵妃榻上拽了只枕头。
得来了一句随口的,“多谢殿下。”
他没有回应,依旧冷漠。
两人背对着睡了一夜。
*
府里都知,那入府的舞姬,不过一日便被晋王送出府。
舞姬刚进府的那日,正殿里持续到夜半时事不少人有所耳闻。
一传十十传百,便成了王妃善妒,听闻晋王要纳妾大哭一场,不让晋王出房门。
软磨硬泡一场,晋王到底是心疼,陪王妃睡了一宿,隔夜便送走了那舞姬。
府中无一不对王妃的手段赞叹,愈发毕恭毕敬。
乳娘同她说起此事时,眉眼间都是笑的,昂首挺胸,满是骄傲。
岑璠知道乳娘口中的舞娘是元斓,并未有波澜。
昨日那封信还在手里。
岑璠定定看着手里那封信,又想到昨日他说的。
他说这封信他不会过目。
岑璠始终存疑,可昨日他确实不是很关心她要送的信。
也许只是想掩饰些什么罢了。
她将那封信交给乳娘,“乳娘送信后,还要留意韩管事的动向。”
乳娘依言将那封信送出去,发现送信人很快便出府,将信送出了去。
那封信并没有交到晋王手里。
岑璠纳罕,竟真想不通他忽然态度大转,是何用意。
当晚夜里,元衡并没有回到后院,据韩泽传信,说是最近军镇多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