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味,和久病之人房里特有的令人不适的味道。
纪襄眼前扫过书案上两盆芍药宝石盆景,走到床榻前,死死地咬住嘴唇。
他在昏睡中,形销骨立,下巴发青,和之前判若两人。和那个神采歧嶷,冷峭却又英俊逼人的青年郎君,大不相同。
纪襄难以相信,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捷报上说,司徒征率军一万人赢敌十万。她也听过人说,司徒征身先士卒,大破敌军。
她伸出一只不断颤抖的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
倏然间,纪襄注意到了他枕边放着一小块丝帕。她蹑手蹑脚地拿出来,只一眼,泪珠滚落。
是她从前绣给他的芍药手帕,不知为何缺了一角,但其余部分却都和新的一样。
这就是她做的那块,她非常确信。
纪襄的心仿佛被人种种攫起,痛得她难以呼吸。
她轻声道:“你骗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宁可在这里照拂你,也不想被你骗,傻傻的在外面,都不知道你究竟好不好......”
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她一边抽泣,一边将这段时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