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从容体面。
争到酉时,皇帝才兴致缺缺地让众人退下。
翌日,亦是同样的争论。但谈嗣明没有来,大臣们口干舌燥,只等着皇帝下一个论断。
纪襄垂眼,静静分析着他们所言。
大多数臣子的意思,谈嗣明必须给皇帝一个交代,给已逝之人亲属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决不能一句“御下不严”就过去了。
何况,今日敢在修建行宫时偷工减料了,日后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替谈家说话的,则觉得谈嗣明罪不至死,陛下应该给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皇帝累了,敷衍一笑,命众臣子都退下。
众人都告退了,纪襄迟疑要不要走时,皇帝闲闲地吩咐董内监道:“去告诉谈嗣明,这件事要怎么处置,朕让他自己选。”
纪襄垂眼告退,一路疾走回到自己卧房时,心跳仍是剧烈。
她扑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啜泣。
这几日章序的受伤,退婚难求,以及朝廷政事无形刀光剑影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心力交瘁,不由陷入了一阵深深的凄怆茫然中。
她哭得枕头半湿,才命人打水洗脸。
画墨和碧梧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她近日心里不好受,都柔声安慰了她几句。
纪襄咬唇,低声道:“画墨,我想见司徒征,他有没有空闲?”
她非常想他,想被他用平静的语调哄几句,心就能安定下来。
第63章
已是黄昏时节,残阳如血。没有丝毫暖意的日光消融了冰雪,显露出光秃秃的枯枝。
纪襄从窗外看出去的就是这副光景,凄凉至极。
她回过神来,怏怏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吧。”
画墨笑道:“奴婢还没有去问,姑娘怎就知道不方便了?看来姑娘心绪是真不好,奴婢都许久没有见您如此消沉了。您稍坐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她领命而去,却是到了月上中天才回来。
画墨领着纪襄出门去,解释道:“临近年关,又出了蓬莱宫的事,侍卫巡逻比往常的班次多。但现在出去是无妨了。”
她小声道谢,心情仍是低落得很。
像是从经历雪灾后所有压抑着克制着的惶恐,愤怒,无力都聚集在了一处,今日才彻底爆发出来。
夜色下,马车辚辚而行,是纪襄熟悉的一条路。
她从这种熟悉中,获得了几分安心。而在静园里看到坐在书案前的司徒征时,心中更是一下子被安心感充盈了起来。
司徒征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