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刻入骨髓般的习惯性动作,微微倾身,抬起手。那指节修长、曾经点化命书、也承受了无尽业力锁链啃噬的手指,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拂过江小澄柔软的发顶。动作熟稔而珍重,仿佛拂去一粒并不存在的尘埃。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宴君华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江小澄无比熟悉的、带着纵容与满足的弧度。那笑容驱散了眉宇间残留的阴霾,仿佛刚才那承受业力反噬、呕血不止的身影只是一个幻影。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入深潭,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灵犀谷中,也重重地砸在江小澄的心上:
“傻徒儿。”
三个字,带着无奈的叹息,又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珍视。
他的指尖在江小澄的发顶轻轻停顿,那目光深邃,穿透了孩童稚嫩的外壳,仿佛看到了灵魂深处那个曾经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也看到了此刻灵魂正在剧烈震荡的徒弟。
“为师图你……”
宴君华的声音顿了顿,那温和的笑意里,沉淀下一种磐石般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无悔。
“此生不必知晓何为苦难。”
---
青玉壁上的光影渐渐黯淡、消散,最终恢复成一片温润的玉石本色。灵犀谷中却依旧死寂,方才的喧闹仿佛已是隔世。
无数道目光,复杂难言,小心翼翼地聚焦在玉台之上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那目光里有敬畏,有恐惧,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真相冲击后的茫然和震动。
宴君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拂过江小澄发顶的手并未收回,而是顺势下滑,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握住了江小澄那只在身侧紧握成拳、冰冷而微微颤抖的小手。
孩童的手,冰凉,僵硬,像一块捂不热的玉石。
宴君华掌心传来的温度并不算炽热,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