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
他望着这辽阔无垠的天地,感受着体内那道虽温和却依旧存在的无形枷锁。昨夜翻腾的愤怒、不甘、茫然、钝痛,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暂时压了下去。那是对宴君华三百年沉重守护的认知,是对自身灵魂深处毁灭烙印的警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对那份笨拙温情的复杂感受。
他该如何面对宴君华?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但至少,此刻,他不会再像昨夜那样,用自毁的方式去冲撞那道守护的堤坝。
他转身,目光扫过那方恢复了平静的玉池,池壁内侧的刻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沉默地走出暖阁,踏入孤峰清冷的晨光之中。素白的衣袂在风中微微拂动,像一片初雪,落在这沉寂了三百年的云海之巅。心门依旧紧闭,但门缝之中,似乎有微弱的光,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