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一个身形清瘦、面容依稀可见前世轮廓、却因强行催谷而显得苍白如纸的少年,赤着上身,喘息粗重地站在一地破碎的布料中。他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刺向宴君华。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成功了!尽管代价巨大,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般剧痛,气血翻腾逆冲,喉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他终究短暂地摆脱了那令人窒息的“孩童”形态!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宴君华眼中的情绪,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如同整个崩塌的苍穹,轰然降临!空气瞬间凝固成实质般的铁板,沉重地挤压下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从江澄强行撑开的肩胛、手臂、甚至是支撑着身体的腿骨处传来!剧痛如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阵阵发黑,一口灼热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溅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出刺目的花。
那沉重的威压并未因他的受伤而有丝毫减弱,反而带着一种山岳倾颓般的暴怒,死死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骨骼在那无形的巨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寸寸碎裂。
宴君华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面前。没有瞬移的流光,没有空间的波动,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再无半分平日的慵懒、戏谑,甚至找不到一丝惯常的笑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冰冷。那双总是盛着星辉或笑意的眼眸,此刻幽暗得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翻涌着江澄从未见过的、足以焚毁万物的怒火。
“谁、准、你、伤、自、己、的?”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如同从九幽地狱刮上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重重砸在江澄的耳膜和心上,砸得他灵台剧震,神魂都仿佛要被这声音里蕴含的怒意撕裂。那目光扫过江澄苍白脸上痛苦隐忍的表情,扫过他嘴角刺目的血迹,最终落在他因剧痛而微微痉挛的手臂上,那眼神,冷得让江澄如坠冰窟,几乎冻结了血液。
“根基?修为?”宴君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讽刺,却又沉甸甸地压着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