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魔王的残余
薄暮像一条被拉长的绸带，从星辉矩阵的边缘一直铺到萌学园最高的钟塔。塔钟的指针停在七点零七分，秒针却开始逆行，每一次倒退都发出细微的“咔哒”，像是在暗处拨动时间的齿轮。风掠过回廊，卷起落叶，也卷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糊味——那是黑魔法在空气里悄悄灼烧的味道。
艾瑞克站在塔顶，幻之星徽章紧贴胸口，像一枚冷却的星核。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穹顶，落在极远处的精灵之森：本该翠绿的树冠此刻笼着一层暗紫雾纱，雾中偶尔闪出赤金色的电光，像极了焰王失控时的火。徽章忽然震颤，频率急促，像心脏被攥住。艾瑞克抬手，掌心浮现一道极细的银线，那是与谜亚星共享的“溯回”印记，此刻银线末端正一点点变黑，仿佛有人用墨汁在光里写字——写的是一个倒转的符号，意为“门”。
几乎同一时刻，图书馆地下三层的禁闭室灯火骤亮。谜亚星单手撑在墙面，指尖下的智之星法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阵心禁锢着那团从焰王体内抽离的黑魔法残质，如今却像被重新注魂的兽，疯狂撞击符纹壁垒。每撞一次，壁垒便渗出暗紫裂纹，裂纹里浮出细小的眼睛，瞳孔竖直，一眨不眨盯着谜亚星。诺蓓儿站在他身侧，精灵之钥悬于半空，翠绿光丝如藤蔓缠绕裂纹，试图延缓崩溃。然而藤蔓刚触及眼睛，便被黑火灼烧，发出“嗤啦”一声，化作飞灰。
“它学会了分裂。”谜亚星低声道，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道裂缝都是一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学习我们的魔法。”
诺蓓儿没有回答，她抬手，指尖多了一枚极薄的银叶——那是精灵族最古老的封印，需以血脉为引。银叶贴上壁垒的瞬间，所有眼睛同时转向她，瞳孔里倒映出她儿时的模样：年幼的诺蓓儿站在焚毁的精灵母树前，手里攥着半片焦黑的叶。那是黑魔王第一次在她心里埋下恐惧的种子。银叶开始发烫，烫到她指骨发痛，却依旧无法阻止裂纹蔓延。
“不够。”她轻声说，像是在宣判自己的无能为力。
地面之上，训练场已变成另一幅景象。焰王独自站在中央，赤发被风拉成火焰状的形态。他的脚下，原本用于教学的模拟战场此刻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里涌动着暗紫色的熔浆。熔浆表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符号，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