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昏黄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晃动。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把窗缝推得更开一点。冷风立刻灌进来,带着雪原特有的清冽。他背对着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如果清除不干净,辐能会顺着血液往上爬,最后停在这里。”他转过身,看着玛雅,抬手点了点自己左胸,“它会模仿你的心跳,让你以为自己还是完整的,直到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心跳的节奏不属于你。”
玛雅听得发怔。她想象那条黑痕像藤蔓一样蜿蜒,爬过小腿、膝盖、大腿,最后缠住心脏。那画面并不血腥,却令她无端发冷。她抱紧自己的手臂,指尖碰到皮肤,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
欧趴转身,看见她的动作,立刻又把窗关上。他走回她面前,重新蹲下,这次没有抬手释放能量,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比她想象的还要暖,像一块被阳光晒透的石头,带着微微的潮气。玛雅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挣开。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他说,声音像落在雪地里的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度。
玛雅抬眼看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很淡,却像冰面上裂开的第一道细纹,带着一点不顾一切的倔强:“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不是黑魔王。”
欧趴也笑,笑意却藏在眼底,没有浮到嘴角。他松开她的手腕,伸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半瓶淡银色的液体,液体里漂着几粒极小的星屑,轻轻一摇,便像银河被倒进掌心。他把瓶子递给她,瓶身冰凉,像掬了一捧冬夜的月光。
“月影花汁,”他说,“从精灵之森最老的月影花树芯里取的,加上十之星的治愈能量,熬了三天三夜。本来打算明天给你,但你既然问了,就提前让你安心。”
玛雅接过瓶子,指尖在瓶壁轻轻摩挲。那液体在瓶里晃荡,像一条沉睡的小河。她忽然想起精灵之森的传说:月影花只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开放,每开一次,就替森林记住一个愿望。她不知道欧趴是怎么说服那棵老树献出树芯的,但她能想象他蹲在树下,掌心亮起绿光,像一盏小小的灯,照着花瓣上细小的露珠,也照着他自己的固执。
“喝一半,”欧趴说,“剩下一半涂在伤口上。会有点疼,但疼完就好了。”
玛雅拔掉瓶塞,一股极淡的甜香立刻溢出来,像融化的雪里掺了一缕香草。她仰头喝下,液体冰凉,滑过喉咙却在胃里腾起一点暖意。那暖意像小火苗,轻轻舔舐着她的神经,让她不自觉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