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被稀释的墨汁，缓缓流过夸克图书馆高耸的穹顶。星辉灯一盏盏亮起，在空气里投下带着温度的光斑，像无声的萤火。书架的影子被拉得极长，交错成一座幽暗森林。风从窗棂缝隙钻进来，翻动桌上摊开的书页，沙沙声像极远处潮汐。
帝蒂娜把最后一本《极辉与暗能的潮汐》放回书架，踮脚的动作让她的影子也跟着拉长，像一条试图攀上月色的藤蔓。指尖碰到书脊的瞬间，灯影晃了一下，她的心脏跟着轻轻一抖。那本书太沉，她抽出来时差点摔了第二次，幸好有人从后面托住她的手腕。
谜亚星的手心带着纸页的温度，干燥而稳定。他没说话，只是接过书，替她合上，动作轻得像怕惊动尘埃。帝蒂娜的视线落在他指节——那里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是今天下午练习能量共振时被能量丝割伤的。伤口已经结痂，边缘泛着淡粉色的新肉，像一条不小心泄露的秘语。
“还疼吗？”她低声问。
谜亚星用拇指摩挲那道疤痕，摇头：“疼倒不疼，只是提醒我，今天的练习还不够精准。”
帝蒂娜咬了咬下唇，伸手碰了碰那道疤。她的指尖带着一点点凉，像雪地里藏了很久的星砂。谜亚星垂眸看她，目光在灯影里显得格外柔软。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也会受伤。”
谜亚星笑了，声音低而轻：“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替我疼。”
帝蒂娜抬起眼，眸子被灯辉映得极亮，像两颗被水打磨过的黑曜石：“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所有的疼，所有的累，所有的不确定。”
谜亚星没再笑。他伸手，指尖掠过她的眉心，像抚平一道看不见的褶皱。那动作太轻，帝蒂娜几乎以为是错觉。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落在她耳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哑：“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再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对着那些古老的文字掉眼泪。”
帝蒂娜的睫毛颤了一下。她确实偷偷哭过，就在三天前，当她发现黑魔王的辐能残痕在极光屏障上又加深了一指宽。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他都知道。
“我没有掉眼泪。”她小声辩解。
“嗯，只是眼睛红了。”谜亚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草莓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补充糖分，防止眼睛继续红。”
帝蒂娜张嘴含住糖块，甜味立刻在舌尖炸开，像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