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的隔音效果极好，但王源依然能感觉到外面世界的喧嚣和震动，像沉闷的雷声，不断敲击着玻璃，也敲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警方和心理医生已经暂时退了出去，给他留下所谓的“消化和休息”的时间。李姐也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临走前那焦虑万分又强作镇定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冰冷的监控探头。
他知道，一定有人在屏幕后面看着他。医生，警察，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人。
他蜷缩在病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但脑海里，那些被强行唤醒的记忆碎片，却像失控的幻灯片，疯狂地闪烁、旋转、撞击。
——黑暗中，那个经过处理的、冰冷扭曲的声音，反复地、催眠般地低语。 ——“听话，源源，按我说的做，才是好孩子。” ——“你看，他们都不相信你了，只有我需要你。” ——“忘记这一切，醒来后，你只是有点累了。”
那些声音和随之而来的、被操控的恐惧感，像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他，让他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更可怕的是那些模糊的视觉碎片。
那个有很多屏幕的、散发着奇怪化学药品味道的密闭空间……
他当时好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头上戴着某种有着很多线缆和传感器的冰冷头罩……眼前的大屏幕上，快速闪过各种光怪陆离、令人不安的图像和符号……
然后就是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指令感被植入脑海，驱使着他去完成那些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不……不要……”王源发出痛苦的呜咽，用力甩着头，试图将这些可怕的画面驱赶出去。
但越是抗拒，某些细节就越是清晰。
他想起那种化学品的味道……有点甜，又有点刺鼻，像是……像是某种工业清洁剂混合了腐烂水果的味道……
他还想起，在那个地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