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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涩意猛地从尾椎骨炸开,爬满脊背,直冲天灵盖。祁生野只觉得浑身发凉,她抬起头,视线狠狠剜向林衔青。
林衔青却浑然不觉。她悠闲地嘬着快化完的冰棍儿,糖水在唇齿间漫溢,将唇瓣浸润得水光潋滟。纤细的小腿悬在椅边,一下下,轻轻晃着。那张脸上,邀功似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祁生野.“你…”
一股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祁生野.“真是十一点接的电话?”
林衔青.“嗯哼。”
林衔青鼻腔里哼出轻快的调子,冰棍在唇间灵巧地转了个圈。她歪着头,眼底的笑意纯粹又无辜。
林衔青.“接得可及时啦,生怕吵醒‘熟睡’的你嘛。”
她再也顾不上斗嘴,几乎是扑过去抓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因为后怕和急迫抖得不成样子,几次才解锁屏幕。
她点开通话记录,那一串熟悉的、带着特殊备注的名字赫然在列。
昨晚的记忆碎片瞬间回涌。在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赶在十二点,给张桂源发送了那条例行公事的“晚安”。
她根本没时间去看他有没有回复。
后面发生的一切自然不言而喻。手机被随意掼在桌上,她被醉意熏蒸的少年死死抵在床褥间,一遍,又一遍,无休止地翻覆、碾磨、占有。
未接来电提醒的红点刺得她眼睛生疼。不止昨晚那一个,后面还密密麻麻缀着一串,从十二点断断续续地蔓延到凌晨四点之后。
五十一通。
他在大洋彼岸,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固执地拨打着。一次不通,再拨,再拨……像是某种绝望的祭祀仪式,在夜里重复了整整五十一遍。
完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张桂源最讨厌欺骗,尤其是这种连敷衍都来不及编织的谎言。她几乎能想象到,他一遍遍听着忙音或无人接听的提示,是何种模样。
祁生野.“林衔青——!”
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
祁生野.“你…你真的要害死我了!”
林衔青终于把最后一点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