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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十八分，祁生野关掉花洒，推开了浴室门。
氤氲的水汽在她推门时翻涌而出，睡裙下摆被带起的风掀起又垂落，贴着潮湿的小腿。水汽未褪的皮肤泛着光泽，随着走动在廊灯下忽明忽暗。
湿发贴在后背，将睡裙浸出深浅不一的痕迹。祁生野随手扯过毛巾裹住发尾，漫不经心地揉了两下。
水珠滚落，顺着脊线滑进衣领，激得她轻颤着蜷起脚趾。
手机恰好亮起。指尖在屏幕上虚划两下，最终悬在视频通话键上顿了片刻。下唇咬住又松开，洇出血色，耳尖无意识地泛着红。
视频几乎在拨通的瞬间就被接通。
镜头晃动两下，定格在少年身上。屏幕里的他似乎已等候多时，松垮的居家服领口歪斜着，蓬松翘起的发间露出眼睛，又湿又亮，让人想起大型犬等待投喂时晃动的鼻尖。
他直起腰，将原本交叠搭在桌沿的长腿收回来。在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整个人端正得近乎僵硬。
张桂源.“在做什么呢？”
他前倾凑近镜头，尾音黏糊糊地坠下来。
张桂源."宝宝？"
祁生野.“…刚洗完澡，才出来。”
祁生野边应声，边用毛巾绕在发顶打了个结。卸去妆容的脸素净通透，发梢上还沾着水。
指尖还拈着发尾要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望过来。
祁生野.“让你久等啦。”
张桂源.“怎么又不吹干头发？”
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便后悔了。语气太冲，张桂源仓促地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揉搓，不自然地避开她含笑的眸子。
余光里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洇得睡衣的肩线都透出水痕。
张桂源.“那个…我、我是说…”
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少年的耳尖漫上潮红。
张桂源.“这样容易着凉…”
祁生野.“好的宝贝。”
祁生野隔着屏幕戳了戳他的脸，眼尾笑弯。半湿的毛巾随意搭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