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质地板上切割出整齐的金箔。
闹钟早三小时前歇气,我在蝉鸣与远处电车轨道的震颤中翻了个身,棉质床单裹着昨夜残留的凉意,却抵不过从飘窗漫进来的热浪。
鼻腔里残留着烘焙课烤焦黄油的焦香,混着楼下花店飘来的铃兰气息,恍惚间我以为自己还困在母校实验楼的低温实验室。
直到床头的石英钟发出整点报时,十二声脆响惊得窗台鸽子扑棱棱飞走,我才惊觉错过了卡韦尼教授的早课。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震动,我抓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未读消息栏里卡韦尼教授的名字赫然在目。
对话框里躺着半小时前的消息:
卡韦尼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走廊不会永远等一位迟到的物理学者。
长长一行字,带着教授特有的犀利,我已经期待着教授和恩师的双重教育了。
手机在掌心发烫,卡韦尼教授的消息像根刺扎进视网膜。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把打好的道歉文字全删了。
反正这会儿冲进教室,也只会在全德语的学术讨论里手足无措——不如把昨晚整理到凌晨的实验数据再核对一遍,或许能找出那0.3%的误差来源。
翻身滚下床时,木质地板烙得脚底发麻。
扯过窗边的薄荷绿窗帘,苏黎世的盛夏顿时撞进眼帘:利马特河泛着碎金般的波光,对岸的圣母大教堂尖顶在烈日下白得耀眼,连教堂外排队的游客都蔫头耷脑地躲在遮阳伞下。
从小冰箱里摸出半盒树莓酸奶,冰凉的玻璃盒贴在脸颊上降温。
翻出笔记本电脑时,屏幕保护膜上贴着的银杏叶书签突然飘落——那是去年临别时恩师夹在《费曼物理学讲义》里的。
指尖抚过书签边缘微微卷曲的叶脉,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邮件客户端,把昨夜的实验报告附件拖进收件箱,收件人栏填上卡韦尼教授的邮箱。
宁绪年抱歉,教授,关于今日缺席,附上实验数据作为迟到的解释。
把邮件发送出去,我深吸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洗漱完简单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白T恤和亚麻长裤,趿着拖鞋走进厨房。
房东太太在冰箱上贴了便签,写着新鲜出炉的全麦面包在烤箱里保温,旁边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