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却字字清晰。她半倚在锦枕上，散落的青丝衬得脸色愈发惨白，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宫尚角身形微僵，缓缓转过身来。烛光下，他眼底翻涌着无数情绪，最终化作一句嘶哑的质问："为什么？"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她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暗纹，"我也不想和你再有牵扯。"
"裴妧栀！"他突然欺身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掌重重撑在床柱上，震得纱帐簌簌作响，"你没有心吗？"
帐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着安神香的苦涩。裴妧栀抬眸看他，眼底是一片令人心惊的平静："无锋之人何来的情，这句话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无情自然也就没有心啊。"
宫尚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透过这双琉璃般的眸子看进她的灵魂。半晌，他猛地直起身，广袖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一盏烛火。黑暗中，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好，很好。"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瞬间，裴妧栀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她慢慢撑起身子，掀开衣袖——雪白的手臂内侧，一道新鲜的刀伤狰狞可怖。
目光转向案几上那盆茉莉，原本青翠的叶片已经泛黄枯萎。她伸手轻触花瓣，想起今晨将那碗安胎药尽数倒入花盆时，汤汁渗入泥土的细微声响。
窗外传来更漏声，三更天了。裴妧栀蜷缩回锦被中，将脸埋进还残留着龙涎香气息的枕间。月光透过窗纱，照见她眼角一闪而逝的水光。
夜色沉沉，角宫的书房内没有点灯，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宫尚角独自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白玉扳指，那是大婚时裴妧栀亲手为他戴上的。
宫远徵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兄长这般落寞的背影。他张了张嘴，终是轻声唤道："哥......"
宫尚角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远徵，她的身体何时能恢复？"
"我的医术加上宫门的良药，几天的时间便可恢复。"宫远徵走近几步，借着月光看清了兄长眼下的青影。
宫尚角点了点头，喉结微动，似是在压抑什么情绪。良久，他才轻叹一声："在长老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他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送她走吧。"
"哥！"宫远徵猛地提高声音，"你真的要送嫂嫂走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