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西厢房内，烛火摇曳。
宫远徵修长的手指捏着药方，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猛地站起身，药方被攥出褶皱："哥！这安胎药里加了当归和川芎，药膳里又添了红花粥，这、这分明是——"
宫尚角手中茶盏"啪"地碎裂，茶水溅在衣袍上却浑然不觉。他脸色瞬间煞白："你说什么？"
二人飞奔穿过回廊，衣袂翻飞。推开房门的刹那，血腥味扑面而来。
裴妧栀蜷缩在床榻一角，素白的中衣被冷汗浸透，乌发散乱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咬着唇，指节发白地攥着被褥，却在看到他们的瞬间松开手，强撑着想要起身。
宫远徵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三指搭脉，脸色骤变："脉象沉滑，这是..."
宫尚角身形一晃，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他死死盯着裴妧栀裙角渗出的暗红，眼底翻涌着惊痛与暴怒。
"我去叫医女！"宫远徵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宫尚角一把扣住弟弟的肩膀，声音嘶哑得可怕："此事...绝不能让长老们知晓。"
宫远徵瞳孔紧缩，瞬间明白其中利害——一旦滑胎之事泄露，裴妧栀即刻就会被押入地牢。他咬牙看向床榻："可这药...明明是我亲手..."
"药膳是谁送的？"宫尚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裴妧栀虚弱地抬眸，嘴角竟扯出一丝苦笑："重要么...反正...这个孩子本就不该..."
"闭嘴！"宫尚角突然暴喝，眼底猩红一片。他一把扯下腰间玉佩砸在地上，玉碎声惊得宫远徵都颤了颤。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裴妧栀压抑的喘息声。宫尚角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发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得可怕："远徵，你去配药。记住...从密道出去。"
宫远徵重重点头，临走前复杂地看了眼裴妧栀。她正望着宫尚角的背影，染血的指尖悄悄蜷起，又无力地松开。
大约一个时辰后，屋内重归寂静。裴妧栀的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趋于平稳。宫远徵收拾好药箱，目光复杂地在兄嫂之间徘徊片刻，终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烛火跳动，在宫尚角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站在床榻三步之外，像是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宫二先生，现在你可以处置我了。"裴妧栀的声音轻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