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妧栀出了前厅房间,她看了一眼天边,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眼里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伤,因为今日是上元佳节。
宫子羽带着云为衫、宫紫商溜出了宫门,四人吵闹着走进了密道。远处,两个执岗的侍卫看见四人消失在密道之后,其中一个侍卫问道:“要……要禀告上去吗?”
另一个侍卫回答道:“他是执刃啊,禀告给谁?” 那个侍卫沉默,挣扎着,两人都不敢说话,最终,那侍卫说:“宫门之外,归角公子管……禀告给角公子吧。”
曲折栈道伸向湖面,湖心一座廊亭,湖面上飘荡着各种花灯,水面上空还飘着几只用绳子拴起来不让飞走的天灯,被风吹着在夜色里晃来晃去,湖面被照耀得波光粼粼。
宫尚角穿过游廊想去陪伴着裴妧栀,却未曾找见她的身影,转身之际被上官浅拦了下来,廊亭周围生着几个炭火盆,让冬夜的室外不那么寒冷。
宫尚角一直沉默着,上官浅帮他倒了一杯酒。酒线入杯,溅起一片酒花,出声问道:“其实公子不喜欢热闹吧?”
宫尚角语气极为平淡:“不喜欢。” 上官浅低头笑道:“那我也不喜欢了。” 宫尚角唇角微勾反问道:“喜欢,还能改吗?”
上官浅盈盈笑道:“当然。喜欢都是后天的,没有谁生下来就喜欢谁。” 宫尚角“哦”了一声,“但仇恨可以是先天的,有些人生下来就带着恨。”
“是啊,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也可能是生死世仇。”
“宫门的仇人宿敌有很多。有很多没见过面,也有很多却是天天见面。”他吸了一口酒气,“千古者,唯‘情仇’二字。”
庭院尽头暗影里,裴妧栀微微垂眸,心潮却开始生成起伏,唇角微勾冷冷笑道:“千古者,唯‘情仇’二字。”
游廊下,上官浅看了看宫尚角:“角公子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宫尚角目光深深地看着上官浅:“你很会说话。”
宫远徵回到了自己房间。他看着手里的两份药膳配方,把药膳上的每一味药都单独写在一张纸上。那是上官浅和云为衫在医馆里拿的药膳配方。
宫远徵一边摆放着,一边喃喃自语:“这是云为衫的药方……这是上官浅的药方……” 他的目光反复在这两份药方上游走,不甘心道:“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药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