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莫名多了层薄薄的隔膜,不点破,却滞涩呼吸。
变故发生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黄昏。
汤碗刚放下,一股尖锐的绞痛猛地从腹中窜起,迅疾如毒蛇撕咬。容音瞬间白了脸,额上沁出冷汗,手指死死攥住锦褥,痛得蜷缩起来。
长春宫顷刻乱作一团。脚步声、惊呼声、瓷器碰撞声尖锐地割裂了黄昏的宁静。
太医来得极快,诊脉,翻看眼睑,又端起那剩了半碗的汤,仔细嗅辨,指尖沾起一点残汁捻开,脸色陡变:“皇上!这汤……这汤里掺了桃仁粉!虽量微,但日积月累,最是损伤胎元!”
殿内死寂。皇帝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像是暴风雨前压城摧郭的浓黑乌云。
他猛地一挥袖,将那青玉碗扫落在地,“啪嚓”一声脆响,碎瓷和残汤四溅开来,如同惊心动魄的控诉。
“查!”一个字,冰碴般淬着雷霆之怒。
慎刑司的手腕,从来高效狠辣。
线索精准无误地指向了源头——那每日雷打不动送入长春宫的补汤,经手之人一一盘诘,最后所有的痕迹,都明晃晃地指向了钟粹宫的小厨房,指向那个日日亲自盯着火候的身影。
“皇上明鉴!臣妾没有!臣妾怎会害皇后娘娘!”纯妃被内监押着跪在冰冷的地上,发髻微乱,脸上血色尽褪,只剩难以置信的惊惶和绝望的苍白。
她徒劳地挣扎,望向御座上的男人,眼神哀切如濒死的鹿。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帝王被触逆鳞的震怒与嫌恶。
他手指着纯妃,每一个字都砸得人生疼:“枉费皇后待你一片真心,日日嘘寒问暖,竟养出你这等蛇蝎心肠!拖下去!褫夺封号,降为贵人,即刻打入冷宫!”
两名身材壮硕的太监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扣住纯妃细弱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外拖拽。裙裾狼狈地拖曳过地面,沾染上污渍和碎瓷碴。
“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冤枉——!”她的哭喊尖利而破碎。
就在她被拖至殿门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倏然站起,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