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客栈二楼的窗纸在风里簌簌作响。
柳清照能清晰感觉到短刀贴在颈侧的凉意,那抹幽蓝的刀光像条毒蛇,正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
夜枭的指尖几乎要掐进她后颈的皮肉,呼吸里带着铁锈味——是方才打斗时溅上的血。
"说!
李怀义在哪?"夜枭的刀又压了分,血珠"啪"地落在青石板上,惊得梁上的尘灰簌簌往下掉。
柳清照盯着他刀疤下跳动的青筋,喉结动了动,突然笑出声:"你确定我要告诉你?"
她的尾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夜枭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被他逼到绝境的书生,此刻眼尾微挑,指腹正若有若无地摩挲着腰间那个青瓷小瓶——玉蜂浆的瓶口,已经被她悄悄拧开了半寸。
"你..."夜枭的短刀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这反常的镇定激得怒火上涌。
他在沙陀做了十年死士,见过太多人在刀尖下尿裤子,可眼前这人,脖颈渗着血珠,唇角却还挂着笑,倒像在看一场戏。
"你们这次刺杀,背后是谁指使?"柳清照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凉,"普通任务犯得着沙陀死士出动?
我前日还听说,金轮法王的营地丢了三箱火药——你们连吐蕃人的地盘都敢搅,说明主子的胃口可不小。"
夜枭的刀疤猛地一跳。
他分明记得,三天前在漠北截杀金轮法王的密使,整个行动只有沙陀族大祭司和主子知道。
这书生...怎么会知道?
机会来了。
柳清照余光瞥见杨过握剑的手紧了紧,玄铁剑的嗡鸣里藏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她不动声色地往夜枭身侧挪了半步,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叩——玉蜂浆的甜腥气顿时漫开。
"小心!"杨过大喝一声,玄铁剑如惊雷劈下。
夜枭本能地举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
趁这空隙,柳清照反手将玉蜂浆泼向角落的两个刺客——他们正捂嘴咳嗽,瞳孔因吸入毒雾而泛红,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好手段!"楼梯口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女声。
老板娘举着盏煤油灯冲上来,灯芯在风里晃出金红的光。
她鬓角的银簪闪了闪,那是丐帮弟子特有的"打狗棒"纹样——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