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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袖中匕首贴着肌肤，那“昭”字刻痕微微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
“你要的是个理由——让你继续恨下去的理由。可你看看自己，查康敏查了三个月，睡过整宿的觉吗？喝过一口热汤吗？”她突然嗤笑一声，笑声短促，像刀划过冰面，“我前日在厨房看见你，端着碗粥站在廊下，盯着粥里的月亮发愣，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倒进了狗食盆。那粥的香气还在，可你连味都尝不出了。”
乔峰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漫出来。
风掠过他额前乱发，露出一道旧疤，像被雷劈过的树干。
“你不是想报仇。”柳清照逼近他，声音陡然放软，像春雪融水渗入石缝，“你是怕放下仇恨，就再也记不住爹娘的模样了。”
亭外的风铃“叮”地一响，清越如泪滴坠地。
乔峰的手慢慢松开栏杆，掌心留下几道血痕，木刺嵌在皮肉里。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舒展，指尖微微颤抖。
他望着东方的山影，月光在他眼角凝出一点水光，很快又被夜色吞没。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气息拂过唇齿，带着铁锈般的苦涩，“我这一生，已经背负太多。阿朱为我死，阿紫因我疯，丐帮兄弟为我涉险……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因我而死。”他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清照，那眼神像烧红的铁块投入冷水，激出白烟，“林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看透人心的？”
柳清照被他看得往后退了半步，袖中那枚杨过刻的“昭”字匕首又开始发烫，烫得她手腕一缩。
她干笑两声：“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
“拜你为师。”乔峰突然单膝点地，青布裤角沾了露水，湿冷地贴在膝盖上。
他抬头，额前汗珠顺着眉骨滑落，滴在石板上，绽开一朵暗斑。
“乔帮主！”柳清照手忙脚乱去拉他，却被他纹丝不动的力道震得踉跄，“我不是武林高手，我连剑都不会使！我就是……就是读过几本书，多管了几次闲事！”
“可你救了我的命。”乔峰仰头看她，眼底的固执像块烧红的铁，“当年玄苦大师救我，我拜他为师；汪帮主教我丐帮心法，我拜他为师。你救我于迷障，为何不能？”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柳清照急得跺脚，发顶的儒生长巾都歪了，一缕发丝垂落眼前，痒痒地拂着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