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酒里有什么?”他捂着喉咙踉跄后退,后背撞在椅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我嘴里发苦……”
话音未落,他突然张开嘴,一串抑扬顿挫的《千字文》从喉间滚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瞪圆了眼,显然也惊觉自己在说什么,可舌头像被人扯着线,根本停不下来,“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苏婉儿皱眉上前,指尖沾了点杯底残酒舔了舔,舌尖先是一麻,随即泛起甘甜:“曼陀罗?”
“再加了点甘草。”柳清照抄着手站在一旁,嘴角勾着点讥诮,“曼陀罗让人神志混乱,甘草中和毒性——但足够让他把藏在脑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她瞥向还在背“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的梁长老,声音低了几分,“他方才说儿子在中都当质子?可我查过,梁长老的独子三年前就死在黄河决堤里了——金国人拿个死人当筹码,他倒信得死心塌地。”
杨过的手搭在剑柄上,玄铁重剑“嗡”地轻鸣一声,金属的震颤顺着地面传来,脚底微微发麻。
他盯着梁长老扭曲的脸,突然冷笑:“现在,谁还敢说这位林小先生是细作?”
堂中一片死寂。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连呼吸都凝滞了。
韩宝驹的拳头还攥着,指节咯咯作响,却慢慢松了——他刚才还骂柳清照是“妖女”,此刻却臊得耳根通红,连脖颈都泛起血色,仿佛被自己的偏见烫伤。
梁长老的背诵声渐渐变了调。
他开始咳嗽,嘴角溢出白沫,黏稠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惨白的花。
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你们……到底是谁……”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瓷片似的碎在青石板上,再没了声息。
“老贼死了?!”韩宝驹炸雷似的吼声震得烛火乱晃,火星四溅,“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莫不是这小先生下了毒——”
“韩四哥!”苏婉儿喝止他,声音清冷如刀,“你没听见方才的话?是他自己心虚,被曼陀罗激得心肺衰竭。”她蹲下身探了探梁长老的鼻息,指尖触到一片冰冷,抬头时眼神微沉,“不过……这死状倒像被人……”
“都闭嘴!”杨过的重剑“当”地插进地面,震得满室回响,瓦砾簌簌落下。
他看向柳清照,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几分……赞赏?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踢了踢梁长老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