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柳清照把半块烤饼塞进粗布包裹,又摸出张纸条压在石桌上。
纸角被杨过昨晚翻话本时蹭出的折痕还在,她笔尖顿了顿,最终只写了"去后山采些草药"——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昨夜杨过睡着时,她分明看见他衣襟下渗出的血渍,金疮药的气味混着晨露浸进草席,让她喉头直发紧。
"阿昭!"
刚转过山坳,阿蜜的尖嗓子就劈头盖脸砸过来。
古墓石门半开,穿青布衫的小侍女抱着臂挡在门前,发辫上的红绳被风掀起,"你又来作甚?
前日偷喝蜂蜜的账还没算——"
"这次不是偷蜜。"柳清照停在三步外,故意把包裹带子拽得哗啦响,"是来道歉的。"
阿蜜的眉毛拧成个小疙瘩。
她生得圆乎乎的,生气时倒像块发涨的枣糕:"道什么歉?"
"前日说古墓机关笨得像宋兵甲排阵。"柳清照摸了摸鼻尖,"是我嘴欠。"她望着阿蜜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现代实习时被甲方骂哭的实习生,语气软了些,"其实...我是想跟龙姑娘说点真心话。"
阿蜜的手指松开了。
她偷眼瞥向门内,又迅速收回视线:"你等着。"话音未落就溜了进去,布裙扫过石阶上的青苔,留下一溜湿痕。
柳清照靠在门边的老槐树上。
晨风吹得枝桠沙沙响,有细碎的阳光漏下来,在她肩头织出金斑。
她望着石门上斑驳的"活死人墓"四字,想起昨夜小龙女递来蜜罐时,指尖凉得像块玉——原来连递东西的动作,都是古墓派经年累月练出来的稳。
"进来吧。"
阿蜜的声音从门内飘出,比刚才轻了许多。
柳清照低头跨过门槛,就见小龙女立在寒玉床前。
她仍穿着月白纱衣,发间的玉簪在阴暗中泛着幽光,倒比昨日更像幅画了。
"龙姑娘。"柳清照行至三步外站定,"我今日来,是想解开些误会。"
小龙女望着她的眼睛:"你说。"
"林昭是假名。"柳清照深吸一口气,喉结随着话音轻动——这具伪装了半年的男儿身,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掩护,"我本是汴京来的女子,为避些麻烦才女扮男装。
前日在寒玉床旁,你问我'可知他为你做过什么',我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