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晃了晃,檀木香混着新翻的纸页味钻进鼻腔。
柳清照跟着黄药师跨进门时,余光瞥见黄蓉正站在案几后,指尖死死攥着半块未吃完的桂花糕,碎屑顺着指缝簌簌往下掉。
"坐。"黄药师抬袖示意主位旁的木凳,自己却负手立在窗边,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银白的发间,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柳清照刚坐定,杨过已搬了张矮凳在她脚边——既不越了岛主的规矩,又能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垂眸看他绷紧的肩线,喉间突然涌上点暖意,指尖悄悄碰了碰他手背。
"林公子。"黄药师的声音像浸了寒潭水,"你说今日能解水牢之困,靠的是擦鞋时见了青苔藓。"他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未收的《奇门遁甲》竹简哗啦作响,"可程英那丫头的绣鞋,前日刚被我命人换了厚底。"
柳清照心尖一跳。
她早该想到,以黄药师的机变,哪会看不出她胡诌的破绽?
"黄岛主明鉴。"她深吸口气,从袖中摸出三卷物事——最上面一卷边角发皱,是用粗麻纸抄的《九阴真经》残页;中间是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边缘用红笔圈了又圈;最底下那卷展开时,露出密密麻麻的墨线,正是水牢机关的透视图。
"这卷伪经书,我在郭大侠书房的暗格里翻到的。"她指尖点了点残页上"易筋锻骨章"几个字,"字迹虽仿了梅超风的瘦金体,可'骨'字最后一竖收笔时抖了三抖——这是蓉儿姑娘的习惯,去年在应天书院抄《女戒》时,她替我磨墨,我瞧见过七回。"
黄蓉猛地抬头,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这张地图是光明顶的方位图。"柳清照将羊皮卷推过去,"我在书肆听说书人讲明教旧事,说圣火令藏在密道第三块砖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杨过,"前日杨兄弟替我去后山采草药,我顺道量了量砖缝间距,和说书人说的分毫不差。"
杨过喉结动了动,指腹轻轻蹭过她发尾——那是他们前日在竹林里,他替她别发簪时,她悄悄咬着他耳朵说的"胡话"。
原来不是胡话。
"最后这张机关图......"柳清照展开第三卷,烛火映得她眼尾泛红,"我来桃花岛第七日,在厨房帮厨时,见蓉儿姑娘用银簪在灶台砖上画过类似的纹路。
您老的机关术讲究'明三暗五',那日她画到第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