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过气。
“我……”她喉咙发紧,嗓子干涩得像吞了团棉花,“出来买薛记的竹纸,听说城西便宜。”
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靴底碾碎了几片野艾,苦腥味直往鼻子里钻:“那怎么走到这荒茶馆来了?”
“我、我迷路了……”
“迷路?”黑衣人突然抬手掐住她手腕,指力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剧痛让她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打转,“书院的学子,连汴京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她正要挣扎,一道青影“唰”地横在中间——赵景云握着书院发的防身短剑,剑尖直指黑衣人咽喉:“放开他!”
黑衣人扫了眼赵景云腰间的“应天”玉牌,突然笑出声:“书院的小崽子也来管闲事?”笑声像是破锣拉锯。
“我管的是在书院附近行凶的歹人!”赵景云手腕一翻,剑穗上的珊瑚珠撞得叮当响,像是某种暗号,“你可知应天书院的学子,连开封府尹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小友’?”
黑衣人盯着赵景云泛红的耳尖——那是动了真怒的迹象。
他松开柳清照的手,倒退两步:“算你走运。”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残阳里。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赵景云转身时,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去捡,发顶的方巾歪了半寸,“方才我在茶摊买糖蒸酥酪,看你往城西跑,追了半条街……”
柳清照望着他沾了草屑的衣摆,突然笑出声,笑声在风中轻轻荡开。
赵景云愣了愣,也跟着笑:“笑什么?我、我这不是怕你被野狗叼了么?”
“没什么。”她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皮肤仍有些发烫,“就是觉得,有朋友在,挺好的。”
归院路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斑驳树影洒在他们肩头。
路过那片野艾丛时,柳清照突然顿住脚步——不远处的槐树上,一道身影正倚着树干。
月光漫过沈墨书苍白的脸,他望着她的眼神像深潭里的碎冰,明明灭灭,辨不清是冷是热。
等她再眨眨眼,那道影子已融进夜色里。
回到斋舍时,更鼓刚敲过三更。
柳清照抱着从茶摊顺来的半块糖蒸酥酪往房里走,路过院角竹林时,风里突然飘来一声极轻的呻吟,像片被吹皱的月光,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攥紧酥酪的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