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后面的‘∧’像屋檐,我老家城隍庙的房契,‘∧’代‘院’。”
赵景云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她发顶,呼吸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耳廓:“先生是说…这是密码?”
“嘘——”柳清照突然按住他手背。
她掌心微凉,指尖略带颤抖。
烛火被穿堂风刮得摇晃,竹简上的符号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她突然看清最后一个符号:是朵半开的青莲,花瓣边缘微卷,像是被风吹动的样子。
“听松亭。”她脱口而出,“去年我抄话本时,老书匠说书院东头有个废亭子,柱子上雕着青莲纹。”
子时三刻,两人摸黑穿过书院后巷。
夜风裹着草木潮湿的气息,拂过后颈时带着一丝寒意。
柳清照把外袍下摆塞进腰带,赵景云则解下腰间玉佩——这是她教的,跑动时金属碰撞声最招耳目。
听松亭的飞檐在月光下像只蜷着的乌鸦,檐角铜铃早被风剥蚀得没了声息。
两人猫在两棵合抱粗的松树后,树汁的腥苦味混着露水,直往鼻子里钻,黏腻的触感让皮肤一阵发紧。
“三日后子时,马帮的货过汴河。”沙哑的男声从亭中传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林昭那小子最近太扎眼,张夫子的课他敢改讲法,连东仓的米账都翻出来…”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了,“上头说,这等能搅动书院的人物,要么为我所用,要么…”
柳清照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一下比一下急,耳边嗡嗡作响,仿佛血流声都被放大了。
赵景云的肩膀在她身侧微微发颤,她这才想起少年到底才十六岁,哪经历过这种阵仗。
正想伸手按住他手背,突然听见“咔嚓”一声——是枯枝断裂的脆响,清晰得刺耳。
亭中对话戛然而止。
“谁?”刀出鞘的清鸣惊得夜鸟扑棱棱飞起。
柳清照拽着赵景云的手腕就跑,鞋跟碾过满地松针,脚下发出窸窣的碎裂声,耳后风声呼呼作响。
她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追来,至少三人,靴底沾着泥,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
赵景云跑得急,腰间的陶壶磕在石阶上,“砰”的碎成几片,茉莉香混着土腥气炸开,弥漫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