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里。他的衣襟被我的血浸透,一片暗红,贴在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你总是这样。”他忽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他,“我受伤,你冲上来;我拼命,你替我挡。你说你怕我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怕你死?”
我没回应。
他喉头滚动,又低低道:“你说换我守着你……可你知不知道,守着一个不会睁眼的人,比死还难?”
风掠过崖顶,吹起他半边衣角。长虹剑静静躺在地上,剑锋那滴血还未干,映着天光,红得刺眼。我“看”着那滴血,仿佛那是我唯一还能感知的活物。
蓝兔的真气持续输入,她额角渗出冷汗,脸色一点点发白。莎丽的紫雾也开始稀薄,嘴角渗出血丝。她们在耗自己,只为替我撑住这一线。
我感觉得到,体内有极微弱的一丝热,在心口角落,轻轻跳了一下。
像熄灭的炭火,被风轻轻吹了一口。
逗逗忽然屏住呼吸。
他盯着我指尖,瞳孔一缩,手指微微抬起,却不敢碰。
“等等。”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的……指尖动了。”
没人应声。
蓝兔掌心微颤,真气却不敢停。莎丽的紫雾凝住一瞬,又缓缓流转。大奔转头,目光死死盯住我手。
虹猫低头,看着我垂在身侧的手。那手指苍白如纸,指甲泛青,方才那一颤,轻得像风吹过蛛丝。
可他看见了。
他缓缓松开怀抱,却仍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心全是汗,又烫又湿。
“再动一次。”他低声说,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再动一次给我看。”
风停了。
云层裂开一道缝,一缕天光落下来,照在长虹剑上。剑锋的血微微反光,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我的手指,又颤了一下。
这次,逗逗看得真切。他猛地抬头,声音仍压着,却带了颤:“脉……脉跳了!极弱,但跳了!”
蓝兔眼底泛起水光,却不敢眨眼。莎丽嘴角扯出一丝笑,随即咬住唇,继续催动真气。
虹猫低头,把我的手贴在他脸上。他的脸很烫,眼眶通红。
“听见了吗?”他对着我的耳朵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说你回来了。”
我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