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从我掌心滑落,砸在青砖上发出一声轻响,余音未散,一道黑影已破空而至。
寒风卷着火星四溅,熔炉残骸间骤然升起一股腐腥之气。黑心虎立于断梁之上,黑袍猎猎,双目如燃血火。他抬手一引,跳跳脚踝处那道尚未凝痂的血痕忽然裂开,紫血逆流而上,沿经络直窜心口。
“你若还听我号令,”他声音低哑如砂石磨刃,“便杀了虹猫。”
跳跳浑身一震,手中青光剑不受控制地转向。剑尖微颤,指向虹猫咽喉。
虹猫未动,只将长虹剑横于胸前,眸光不闪。蓝兔已侧身挡在我身前,掌心寒气流转,一缕真气悄然渡入我心脉。逗逗蹲地,毒针抵住我肩井穴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大奔与莎丽双剑交错,护在我们三人之外,刀锋与剑刃割开空气,布下最后一道防线。
我睁眼,视线模糊,唯有玉佩在我身侧泛着微光。我用左手撑地,指尖触到那冰冷的玉面,残存意识如风中残烛,却仍奋力催动血脉。
玉佩忽震,一道光影自其上浮起——是跳跳的母亲。她跪在堂前,脖颈青紫,却仍抬手抚过少年的脸,嘴唇开合,无声低语。那一幕,正是他识海深处最痛的烙印。
跳跳瞳孔骤缩,额角青筋暴起,剑尖微微偏移。
“你还记得她怎么说的吗?”我喘息着,声音几乎不成调,“她说……你要活着。”
黑心虎冷笑:“忠者,断情绝义。你若不杀,我便焚尽你族老幼,一村不留。”
跳跳咬牙,喉结上下滚动。他低头看我,见我脸色灰败,发梢已泛出霜色,肩头血迹未干,仍挣扎着抬手,将玉佩推向他脚边。
那一瞬,他想起什么。
想起我扑向他时肩头钉着三枚毒钉,想起我爬过血地时指尖抠进砖缝,想起我拽住他脚踝时滚烫的掌心——不是命令,不是施舍,是信。
他猛然抬头,眼中浊雾裂开一线清明。
“这一剑,”他低吼,反手将青光剑刺入自己右肩,“还你养育之恩!”
鲜血喷涌,染透黑袍半幅。他单膝跪地,剑拄于前,左手死死握住剑柄,任血顺臂流淌。
“从此恩断义绝,我只认七剑!”
黑心虎怒极反笑,掌心毒火暴涨,欲引咒印反噬。可那黑纹刚欲蔓延,却被跳跳体内一股青光硬生生逼退。他额头冷汗涔涔,却仰面而立,目光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