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的血还在渗,一滴一滴砸在青砖上,蒸成细烟。我撑着地面,右手颤得几乎握不住那根银针。肩井穴处毒脉跳动,像有蛇在皮下游走。银针沾了血,我咬牙刺入,血气顺着经络逆行而上,封住毒路。眼前发黑,喉间腥甜翻涌,但我不能倒。
熔炉里的火又旺了几分,幽绿火焰翻卷如兽舌,舔舐着炉口边缘的符文。青光剑在熔流中沉浮,剑身裂痕更深,悲鸣声断断续续,像是最后的喘息。
跳跳仍跪在炉边,手握剑柄,指节发白。他额头冷汗涔涔,黑纹自袖口蔓延至脖颈,隐隐发烫。那双眼空荡如枯井,可我知道,里面有东西在挣扎。
我爬向他,裙摆拖过血痕斑驳的地面。玉佩贴在心口,微光忽明忽暗。到了他脚边,我将玉佩按上他脚踝,指尖一划,精血顺脉而入。玉佩震了一下,映出识海深处的画面——女人倒下,脖颈青紫,少年被铁链锁住,嘶吼无声。
“你听见了吗?”我声音嘶哑,“剑在哭,你也想哭……那就哭出来!”
他猛地抱头,额角青筋暴起,一声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黑纹寸寸龟裂,裂口渗出紫血,顺着小腿流下,在地上汇成一线。
炉火骤然一缩,随即轰然暴涨。青光剑沉入熔心,炉盖开始缓缓闭合。若再不斩开,剑灵将永灭于火中。
跳跳踉跄站起,剑举过肩,手臂却被黑纹死死锁住,动弹不得。他咬牙,青筋暴起,可那咒印如活物缠绕,越挣越紧。
我扑上去,一把拽住他脚踝。血手印留在他靴面,滚烫如烙。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仰头看他,声音发颤,“你若斩下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低头看我,眼中仍有混沌,却有一丝清明在裂痕中闪动。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抹过眼角——那一瞬,我看见一滴泪滑过指缝,未落,已被热浪蒸干。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沙哑如锈铁摩擦。
“我娘……临死前,叫我别哭。”他声音极轻,像风穿过废墟,“可我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话音落,他猛然挥剑。
剑气破空,直斩炉盖。黑纹炸裂,紫血飞溅。炉体轰然炸开,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青蓝剑影,直贯洞顶岩壁。轰鸣声中,碎石如雨落下,火浪翻卷,逼得众人后退。
虹猫立于火光前,长虹剑横在身侧,眸光灼灼。他看清了——那双曾空洞如死水的眼,此刻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