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滴光落下的瞬间,我听见玉佩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震颤,像是冰层初裂。我闭着眼,却知道虹猫正挣扎着坐起,木匣被他从石缝里拖出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我睁开眼,天光已斜切进洞口,照在玉佩上,蓝纹游走如活物。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不再发光,也不再浮起,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等——等我翻开母亲留下的东西。
虹猫正咬牙翻动木匣,肩头绷得发抖,血从旧伤处渗出来,染红了半边衣襟。他不肯让我碰那匣子,说是母亲的东西,该由他来整理。可他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一块碎布。
我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匣底时,一道微弱的暖流顺着指腹窜上心口。那是一块羊皮卷,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背面沾着暗褐色的血迹。我轻轻展开,字迹残缺,墨色与血痕混在一起,唯有几行清晰可辨:“七剑传人……各守其位……冰魄剑主居玉蟾宫……不可迟……若玉佩现影,即为命启。”
虹猫凑近看,眉头紧锁:“玉蟾宫?我从未听说过。”
我没有答话。玉佩在我胸前轻轻一跳,那声音不是耳闻,而是直接落在心脉上,像有人在我血脉里敲了一记钟。我抬手按住它,掌心发烫。
“你脸色不对。”虹猫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抽手,动作快了些,牵动左臂烧伤处,火辣一痛。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底下红肿的皮肤。我迅速拉回袖子,笑道:“你伤还没好,倒管起我来了。”
他盯着我,目光如刀。我避开,低头再看那羊皮卷,血迹竟微微泛光,与玉佩纹路隐隐相合。就在我凝神细看时,玉佩突然震颤,蓝光如丝缕般缠上羊皮卷,那血迹竟浮起金纹,缓缓勾勒出一道虚影。
是母亲。
她站在光中,半透明,面容模糊,唯有眼神清晰如昨。她张了口,声音断续,却一字一句砸进我心:“七剑未聚,劫难不息……冰儿……你肩上何止兄长。”
我浑身一僵,喉头猛地一甜,一口血沫涌上,我立刻偏头,用袖口死死捂住嘴。血渗进布料,温热黏腻。我咬紧牙关,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怎么了?”虹猫伸手扶我。
“风呛的。”我低咳两声,强撑着笑,“这洞里太闷。”
母亲的虚影已散,可玉佩仍贴着我心口发烫,像在提醒什么。我低头看那羊皮卷,金纹褪去,血迹重归暗沉,可“玉蟾宫”三字却格外清晰,仿佛刚写上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