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与雏鸟(1 / 6)

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得如同浸透了脏水的棉絮,沉沉地压在破旧居民楼的头顶。一丝风也没有,空气粘稠、沉闷,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味和城市深处腐烂垃圾的酸腐气息。房间里,昏黄的灯泡发出持续而令人窒息的嗡鸣,光线浑浊,将空气中悬浮的微尘都染上了一层陈旧的、病态的黄色。

血腥味淡了许多,被更浓烈的、冰冷的、独特的“S-1”药香所覆盖。那香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微涩,像一层无形的、粘稠的薄膜,严密地包裹着这狭小的空间,渗透进每一寸空气,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意识。

丁程鑫躺在冰冷的、带着暗红干涸血渍的蓝白格子床单上。身体依旧沉重得像被浇筑在水泥里,每一个关节都像锈死了一般,连动一动指尖都需要耗费毕生的力气。后颈那个微小的针孔早已麻木,手背上输液留下的红点也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被异物入侵过的记忆。真正占据他所有感官的,是脑子里的东西。

不是剧痛,不是眩晕。 是一种……沉重的麻木。 像整个颅腔被灌满了冰冷、粘稠的铅水。思维在里面艰难地蠕动,每一次转动都带来深沉的滞涩感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意识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浸了油的毛毡,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声光,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嗡鸣和昏黄的光晕。时间感被彻底剥夺,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

他无力地睁着眼,涣散的瞳孔倒映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那水渍的形状在麻木的意识中扭曲、变形,像一张无声狞笑的鬼脸。他试图去想点什么,想那些欺凌,想那张被砸碎的存钱罐纸条,想后颈的针尖……但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那层粘稠的铅水无情地拖拽、淹没,只剩下一种空茫的、被彻底抽离的虚无感。

“S-1”…… 这个名字,像一个冰冷的符号,烙印在他麻木的神经末梢。它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丁程鑫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像一艘被抽干了燃料、扔在死海中央的破船,连沉没都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异常清晰的摩擦声,从床边传来。

丁程鑫涣散的瞳孔极其艰难地、迟滞地向声音来源转动。

床边,马嘉祺坐在那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在膝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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