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
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带着城市破晓前的铁锈味和尘埃,从敞开的窗缝里疯狂地灌进来,狠狠扎在裸露的皮肤上。丁程鑫的身体在冰冷的床上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薄毯早已滑落大半,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寒意。
那寒意穿透皮肉,直抵骨髓深处,却奇异地没有带来清醒,反而像是一剂强效的催化剂,加速了某种东西的溶解与蔓延。
口腔里。
那颗被强行塞入的、冰冷的白色小药片,在温热的唾液中悄然瓦解。起初只是一点细微的、带着凉意的苦涩,像舌尖沾到了融化的雪水。但这苦涩感迅速扩散、变质,变成一种更粘稠、更诡异的……甜?
不,不是甜。
是腻。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化学溶剂气息的、冰冷的腻味。它顺着喉咙蔓延下去,所过之处,食道和胃壁都泛起一种奇异的、被麻痹般的微凉感。
紧接着,这凉意逆流而上,直冲大脑!
嗡——!
一声剧烈的、仿佛来自颅内深处的轰鸣,毫无预兆地炸开!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太阳穴!丁程鑫眼前猛地一黑,随即又被无数疯狂旋转、炸裂的金星所充斥!世界在瞬间颠倒、扭曲、粉碎!
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残存的一点意识彻底淹没!身体沉重得像是被焊在了冰冷的床板上,连指尖都无法挪动分毫。只有眼球在干涩的眼眶里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转动,视野里的一切——斑驳的天花板、昏黄的灯泡、窗边那个冰冷的剪影——都像被打碎的万花筒,分裂、旋转、重组,变成一片光怪陆离、令人作呕的扭曲色块。
声音也扭曲了。
窗外灌进来的风声,不再是单调的呜咽,它被无限拉长、扭曲,变成了无数个重叠的、尖锐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噪音,疯狂地钻进耳膜!还有……还有马嘉祺的脚步声?他好像离开了窗边……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拖沓着,每一步都带着黏腻的回响,像踩在湿冷的苔藓上,又像踩在……粘稠的血泊里?那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紧紧缠绕着丁程鑫濒临崩溃的神经。
“呃……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