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那几瓶廉价的矿泉水,洗得发白的床单,书桌上那些翻得卷了边的旧书……
他无声地合上病历本,将它原样放回抽屉深处。然后,拉开了第二个抽屉。
这个抽屉更空。只有几本旧杂志,一个空的铁皮糖盒,还有……一个廉厚的、塑料的、小猪形状的存钱罐。存钱罐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马嘉祺晃了晃,里面发出几枚硬币碰撞的微弱声响。
存钱罐的投币口被一张裁剪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塞住了。马嘉祺抽出纸条。
纸条上,是丁程鑫清秀却带着一丝力透纸背的、坚定的字迹:
「房租押金(最后一个月) 绝不动用!」
马嘉祺捏着这张薄薄的纸条,指尖微微用力。昏黄的灯光下,纸条边缘被捏得微微发皱。他仿佛能看到丁程鑫写下这行字时,抿紧嘴唇、眼神倔强的样子。为了这最后的押金,他在忍受着什么?那些欺凌?那些伤痛?那份沉甸甸的、不愿低头的骄傲?
一股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冰冷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扭曲的怜惜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马嘉祺的心脏。阿程……他的阿程……被逼到了这种地步,却还在咬牙坚持着。多么……令人心疼,又多么……令人想要彻底摧毁他这份无谓的坚持,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是牢笼之中。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水流声间隙中显得格外清晰的声响,从洗手间门锁的方向传来!
马嘉祺的瞳孔骤然收缩!动作快如闪电!他瞬间将纸条塞回存钱罐投币口,将存钱罐无声地放回抽屉原位,同时另一只手将抽屉猛地推回!
“吱呀——”
“哗啦——”
抽屉合拢的摩擦声和洗手间门被拉开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马嘉祺的身体在抽屉合拢的瞬间,已经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滑向了那张单人床。他侧身躺下,背对着书桌和洗手间的方向,将受伤的左臂压在身下,只留下一个看起来异常疲惫、似乎已沉沉睡去的背影。呼吸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