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蒸腾起一片迷蒙的水汽。
池骋一头扎进冰冷的雨帘里,瞬间被浇得透湿。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冰冷刺骨。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殡仪馆!只要没看见他冰冷的躺在那里,就还有一丝希望!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李子昂联合所有人设下的骗局!
他粗暴地拉开停在路边的跑车车门,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轮在湿滑的地面上猛地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水线。
殡仪馆。
池骋一脚将刹车踩到底,车子在湿滑的地面上甩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堪堪停住。
他推开车门,几乎是滚落下来,浑身泥水,狼狈不堪地扑向那扇沉重的大门。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推开那扇门,那扇隔开生与死的门。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那寒意瞬间刺透骨髓。
勇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害怕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怕推开门,怕看到吴所畏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睁开那双曾盛满各种情绪的眼睛看他。
池骋“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最终缓缓推开了冰冷的玻璃门。
殡仪馆的空气仿佛凝滞成某种粘稠的、裹挟着尘埃与消毒水气味的实体,沉沉地压在池骋的胸口。
池骋“吴所畏,”
池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
“他的…骨灰。我来领走。”
“吴所畏?”工作人员停下手指,抬眼再次看向池骋,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个普通的包裹,“哦,编号 347那个?”
池骋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微弱的、几乎不成声的“嗯”从齿缝里挤出来。
路“领走了。”
工作人员啪地一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