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石板路被日头晒得滚烫,光着脚走上去能烫得人直缩脚。耿继辉牵着乔歆欣的手,步子放得慢。
沿街的铺子都敞着门,杂货铺门口的竹椅上,老板摇着把旧蒲扇,扇面上“劳动最光荣”的字迹褪得只剩个轮廓。
隔壁裁缝铺的缝纫机“咔嗒咔嗒”响得欢,线轴转得飞快,把阳光都织进了布料里。空气里飘着街口油条摊的香气,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翻卷,滋滋地冒着泡,混着巷口老槐树的清苦气息,像杯泡得恰好的凉茶,清爽又熨帖。
“就是那家。”耿继辉指着街角的铺子,木质招牌被风雨浸得发黑,“老马家糕点铺”六个字的漆皮掉了大半,露出底下的木头纹路,却透着股扎实的年月感。
铺子门口的玻璃柜擦得锃亮,里面码着各式糕点:荞米糕上裹着层白霜,绿豆酥的边角泛着油光,滚着白糖的芙蓉糕最惹眼,还有糯米团子圆滚滚的,像堆小小的雪球,个个都透着油亮的光泽。
“尝尝这个。”耿继辉拿起块芙蓉糕,指尖捏着油纸的边角递过来。
乔歆欣咬下去时,糯米的软糯混着白糖的清甜在舌尖化开,带着点糕点的淡香,像含了口春日的阳光,暖得人舌尖发麻。
她刚嚼了两口,就见他又拿起块绿豆酥,拇指蹭过酥皮的碎屑“这个也试试,刚做的,清热。”
乔歆欣嘴角沾了点白糖,耿继辉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温度蹭过她的皮肤,像羽毛轻轻扫过。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阿姨,系着蓝布围裙,看着他们笑出了眼角的褶子“小壮啊,这是带对象回来啦?这姑娘眉眼真俊,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耿继辉的耳根“腾”地红了,像被晒透的番茄,含糊地应了声“嗯”,接过打包好的纸包,付了钱就拉着乔歆欣往别处走。
乔歆欣被他拽着,脚步踉跄了下,忍不住笑“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出名啊?连糕点铺阿姨都认识你。”
“镇上就这么大,谁家孩子淘没淘过,街坊四邻都门儿清,你看。”他指着不远处的老戏台,戏台的红漆早就剥落了,露出底下的木头,像老人皲裂的皮肤,台阶上长满了青苔,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