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的沉水香气。
他指尖的金丝玉缠鞭还带着主管的血迹,又毫不留情用鞭柄抬起罪奴的下巴,指尖不经意划过陆煜行的喉结之时还能感觉到吞咽的震动。
白御卿能看见罪奴因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把罪名扣在他身上的恨意。
只是那恨意一闪而过,随即而下的又是陆煜行眸中无波无澜的谦卑温驯。
陆煜行敛下眸子,鸦羽一般的睫毛颤抖。
“恨我?”
白御卿挑着他的下巴,嗤笑一声。
“罪奴不敢。”
陆煜行的嗓音格外哑,话语谦卑。
可他吐出的语气却一字一顿,垂下的眸子也难掩凶戾与晦暗,似是不惧他近乎能一鞭将人抽死的神兵。
白御卿居高临下,素来如玉清碎的语气格外冷薄狠戾,不过尾音被北风揉碎了些许。
“你不过是小爷我养的一条狗,哪里来的胆子恨我?”
听着他冷漠倨傲的话语,陆煜行却突然笑了,风雪之下他的薄唇发白,却扯起,又问他一句,“公子如何养狗?”
这话在他让陆煜行吃狗食,住狗窝时也问过。
陆煜行的眸子宛若染着血烬的亮,落雪垂在他凌色的眉峰,唇角扯起的弧度愈发阴冷。
公子如何养狗?
他问这一句,不过是……
白御卿如今借着养狗之事所对他做的,他将来也如此——百倍奉还而已。
第7章
带着玉扳的指尖抵着他下颌又松手的瞬间,白御卿他那双眼睛蛰了一下。
本该是惶惑又谦卑的罪奴,眼尾却烧着烬燃的暗火,不曾屈服半分。
白御卿张了张唇,似是一瞬间被这双比新酒更加炽烈的眸子蛰得忘词。
随后嗤笑一声,嗓音低哑,又饱含着嫌恶的居高临下。
“如何养狗?好好瞧着,贱奴——”
只是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金丝玉缠鞭,浸润了盐水,又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扬起手时刻意偏了几分力道。
“自己数着。”白御卿淡声命令。
宛若能划破虚空般凌厉的鞭子抽打在少年罪奴不屈又挺直的身上。
鞭子裹着风声抽下,换来罪奴压抑难忍的闷哼,以及他夹杂着闷哼、喘息挤出来的——
“一、二、三……”
压抑的喘息与凌厉的鞭声碎在院中,被北风裹挟而去散尽,但是他数着鞭子的嗓音低哑,却声声掷地清脆。
陆煜行面色冷凝惨白,脊背绷得笔直,一身粗布麻衣的黑,在雪色蔓延的院中却是浓墨重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