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啊,我这造孽的娃哟……”
贺渊心里偷笑,脸上佯装同情,说道:“哎呀,真是可怜呐,邬婶子您也得看开点儿。”
说完,他挤出人群,脚步匆匆离开。
一路上,冷风“呼呼”刮,像刀子割脸,冻得他脑袋生疼,可困意如影随形。贺渊在书院熬过漫长煎熬的一天。凌晨就折腾,此刻他脑袋昏沉,眼皮打架,只想找地儿睡一觉。
书院里,杜夫子在讲台上摇头晃脑讲学,眼睛像探照灯,在学子身上扫来扫去。
贺渊强撑耷拉的眼皮,脑袋昏涨,杜夫子讲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盼着下课,好趴在桌上打盹儿。
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贺渊心里直犯愁:啥时候才是个头哇!好不容易熬到散学,贺渊回家,饭都顾不上吃,鞋子一脱,“扑通”倒在床上,瞬间睡得香甜。
第二天是休沐日,贺渊本想睡懒觉,可家里生意指望他。天刚蒙蒙亮,外头漆黑,寒风像恶狼嗷嗷叫,贺渊咬着牙,顶着寒风,费力把装玩具的木箱子搬到东市。
到地儿后,他手脚麻利把玩具摆整齐。没一会儿,那个常来的小乞丐又端着破碗,哆哆嗦嗦晃悠过来。
小乞丐头发乱得像鸡窝,沾着草屑,小脸冻得青一块紫一块,不知是让人打了还是冻的。
贺渊像往常一样,拿起个馒头扔给小乞丐。小乞丐赶忙伸手接,小手又红又肿,长满冻疮,看着心疼。
贺渊偶尔跟他聊几句。小乞丐说自己来松安镇找人,可每次说得含糊,一会儿说找江爷爷,一会儿说找奶娘,还冒出找小爹爹之类的话,听得人云里雾里。
今儿一看,小乞丐脸色通红,八成发低烧了。他时不时咳嗽,每咳一下,小身子就剧烈颤抖,仿佛风稍大点儿就能把他吹倒。
这么冷天,小娃娃在外流浪,撑到现在不容易。贺渊看着心里发酸,寻思:这孩子要是一直找不到人,定是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今儿生意不好,忙活半天,才赚一两多银子。天冷,出来玩的娃娃少,往常一上午能赚二三两银子。
眼瞅着天色暗下来,天空像铅块压下来,看架势要下大雨。贺渊手忙脚乱把摊子上玩具往箱子里塞。
正收拾着,不远处,一道熟悉身影急匆匆朝他走来。
第118章
只见于清脚步匆匆走近, 嘴角挂着温和笑意,轻声说:“相公,我来接你啦。”
贺渊抬起眼, 眼中立刻闪过惊喜, 赶忙问:“清哥, 你咋晓得要下雨嘞?我正愁来不及收摊儿呢。”
于清微微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