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谁?阴阳家?一个吐蕃公主为何不护自己的国家反而调转矛头对付吐蕃?
在她心里可有家国二字?
“女人心海底针,而且比小人还反复无常。从前我还能琢磨个一二,如今大觉是笑话。人心深不可测,还是不要妄想去看透了。”
慧觉觉得这次谈话是最累的一回,说到中途便兴趣缺缺的回去念经清修。
淳于澈也暂收了心思,不去琢磨药罗葛,回头去看战损记录,不久后要把它们呈给西域各部落的国王。
等到西北边境的吐蕃军彻底撤退后,他便可疏散联军回程赴京。
灯花里出现了一抹紫色的纤影,犹如七月里盛开的紫菀。
“你怎么会来?”淳于澈惊诧道。
伽罗依旧用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去看世间的一切。她仍在禁闭的异度空间里,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半分的感知。
她只是淡然的走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淳于澈感受到与自己同样冰冷的温度。
伽罗拂袖,半空里出现了一片白雾。营帐里的一切都消失了。两人仿若置身于仙境,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云雾。
只几个刹那,云雾便消散了。
淳于澈看到了惨烈的景象。
他来到了大非川。
伽罗对着迷茫的他伸指一点不远处的战台。淳于澈看到战台一旁插着一柄长枪,忽而明白了。
大非川仍旧残留着硝烟味,几处焦土上留着不可磨灭的痕迹,星火已灭,但战后的伤痕却是留存在人心中。
淳于澈的眼角出现了一角黄色的裙袂。那颜色一如往常的鲜艳夺目。
伽罗静静的看着倚靠在战台后的大小姐。曾经的笑颜再也染不上那朵黄花。
命运到了最后都像朵凋谢的黄花,褪去了光鲜艳丽的色彩,只余下晦涩暗淡悲凉的色调。
大小姐偏头抵着长枪。她浓墨般的长发洒在焦土上沾染了尘埃。此刻她浑身混杂脏乱却又是那么适宜,仿佛这污浊的身子本是契合了她多牟的命运。
“你来了。”她微微离开长枪,坐正了身,淡然的看着淳于澈。
“是你找我。”
“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的人,我杀了。”
淳于澈凤目遽然收缩。
大小姐淡淡的搓着手指,那里残留着血丝,她一遍又一遍的去搓擦:“错了便错了,我从不后悔爱上他……这次我却后悔救了一个本就不该活着的人。”
她对上淳于澈愠怒的眼神,无动于衷道:“动手前我与她叙了很多话,那些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