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尘埃,卑贱、自相残杀的蝼蚁。
苍琊随手一转竹棍,却是说道:“小神棍,大姐姐今日关照你,准许你踩我的肩。”
李冶眄了她一眼,柔嫩的手指在竹棍上一滑,仿佛恋恋不舍,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她的确缄口不语,乘身一跃,点在了竹棍的末端,广袖上下翻飞,身子一跃而上。
刹那间,她放若一只丹顶鹤,用着她纤长的脖颈任意弯曲,避开数不清的刀光剑影,然后展开丰美的双翅,穿云破雾。
不多时,已上了城墙。
李冶避开城楼上的弓箭手,点跃几步,飞入了重重屋宇间。
“切勿放箭,让她去。”把守的主将看着那抹飘渺的身姿,抬手按住了身边的弓箭手。
“将军,那这个怎么办?”副将指着又一个跃上城楼的苍琊。
“放箭。”将军眼里带着摄人的森严,宛若阴间地狱。
“不公平!不公平!这位女将军,你这是挟私报复。”苍琊起先没明白为什么,但女将军姣好的容貌让她忍不住再去看了一眼,一看那双过目不忘的鬼眼,立马变色了。
这不就是左俭德的噩梦,乱人岗的大姐大,居然弃暗投明成将军了。
“我可没招惹你啊!你那个小妹妹我一个手指都没碰,左俭德心怀不轨关我什么事啊!”苍琊不满的话还飘在城楼上,人就跟一缕风似的咻地一声消失了。
琦云目光就像膨胀的海藻,饱满的藻球张开了脉络交错的网。
“真不公平,我这个老大尽替小弟背锅,差点成了马蜂窝,这个帮主也没什么好做的,找个时间把衣钵传给徒弟,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了。”
苍琊轻功与李冶不相上下,已经追在了她身边,发着牢骚。
“你要去哪里?”李冶看着皇城,在看着淮清王府的方向。
“回家看小弟。”苍琊往最热闹的街道跑去,当然那里已经没人了,老百姓都躲在了家里。
“回家……”李冶看着通往淮清王府的方向,随后飞向了皇城。
皇城里禁卫军守备甚严,从前是一只黄雀也飞不进去,现在是一根头发丝也飘不进去。
李冶能够站在大殿里,让满朝文武都吃惊,除了左相,无人认识这个道姑,此刻惊慌的大臣哪有闲情逸致想起半年前在忆盈湖上的天人一舞。
“你怎么来了?”比起左相的惊讶,大臣的戒备,坐在宝座上的皇帝是疑惑的。
“来见陛下。”李冶抬起眼睛,她敢于直视这位九五至尊,而左相则是低眉顺眼朝皇帝这边侧着身子,等着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