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棍已经血迹斑斑。
“我替你开道,你先进去。”李冶手里只拿了一根鞭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北城门,绕着鞭尾的手已经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们二人彼此合作杀入了乱军,此刻决定了方向,便不再停留,飞掠向擂石、火炮、箭雨……
擂石滚滚而下,砸断了云梯,也将人砸成一团血泥。箭雨如飞蝗,遮蔽了苍穹,放若到了末日。
炮火点燃了残破的旗帜,蒸腾起袅袅黑烟,熏黑了整片天空,暴风雨前夕的清澈明透已然消失。风云疾走在飞逝的岁月,追溯着曾经的足迹,在记忆的重奏曲中,甚为可笑地契合。
李冶的眼睛仿佛藏着亿万颗星芒,有着坚定信念的决然,不再回头的固执。她手里的长鞭如一条柔韧的柳枝,它与主人一样,即便被命运的狂风折出荒诞离奇的样子,但那纤细的腰肢不畏万钧之力。
“吼!”乱军如炙热的火焰,一团团射在她身上,只见这个白衣绝尘的道姑爆发了骨子里的孤高,她的身子弯成了一张弓。
她不在留恋高高在上的云层,脚踏尘地,广袖拂过妖异的戾器,一寸寸染上仇恨,与魔同化。
此时,她竟化身杀神。
看过她出手,却没看过她真正杀意凛然的模样,那种荒唐与凄绝,比任何战争都严酷、壮烈。
苍琊目光已经绞在这位杀神身上,多情如她,有点眷恋上了这抹救济苍生不得不落入尘埃的九天仙子了。
李冶此时再清醒不过,经历过药罗葛的镜花水月,她懂得放下,经历过黑海孤岛上的神秘少女,她明白了道。
如果天下安平,她会无怨无悔放下仇恨,如果那人诚心改过,她宁受冤魂讨罪责问,如果没有今日的刀戈,她怎会让自己再入泥潭。
这世道强者不能一直独白,想要彻底铲除魑魅魍魉,便要染黑。在这个天下,无论好人还是恶人,活着都很委屈。
李冶紧盯着城门,那尘封着荣华富贵的世俗之城,未几,便在跟前。
乱军扛着巨木像敲钟鼓似的,用虔诚的心去做霍乱世道的妖魔。万吨重的城门不断蹦着石灰尘埃,仿佛一只老龟死活不愿露头,两方不死不休地拉锯着。
此刻,一道鞭影扇来,把这些妖魔擂到了一边,乱军如临大敌,死死围住了这个狠辣可怕的道姑。
“你先上去。”李冶扫着乱军,脸上冷冷淡淡,没有世人的七情六欲,但也不是如若无人之地的不可一世,在她眼里,连自己也看做了尘埃。
眼下的大地满目疮痍,生存在上面的生灵,没有尊贵与绝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