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小姐么?
书房里又安静了,纵歌团成了一个球,孤零零地睡在门槛下,而主人却无暇顾及它。
“让你去救那丫头,是我失策了。看你的心情并不好,熊孩子给你气受了?”慧觉捣着茶饼,语带同情,心知好友情绪不佳,便大半夜披衣而起,焚香煮茶,与之夜聊。
和尚的卧室里放着一座大铜镜,侧对着屏风,无论卧寢还是礼佛,一切的景象都在铜镜里。就如现在两人对坐吃茶,他们的神态动作都在投在了境里。
“倒不是为了她,而是在思索着一个人。”李冶捏袖拿着茶勺舀了一汤勺沸水,冲洗着茶杯,动作很慢,胸中拧着一丝心结,有些不畅意。
“你的心事很多,在乎的人也多,我家老头子当初断定得很对,你是个天生的情种。这次又是为了哪一个故人而忧虑?”他们如今同样无父无母,身边的亲友也多是离散,一个出家为僧,无牵无挂,一个禁足在家,身不由己。
心无牵挂,自然活得洒脱,而多思多虑,便要业障缠身。
“你牵挂的那个人是谁,这我就不多问了。但我只说一句话,即便天赋异禀,人的心承载不了太多人,会撑着难受,人生之苦缘由一个执。放下,心就清静了。”慧觉把泡好的茶递给好友,不再多言。
人之苦恼只在于执念二字,一执生贪,一念生妄,贪妄乃罪恶根源。
“和尚,如果聆月眼下解下了面纱,嫁人生子,你会如何?”李冶静静地端着茶杯,却没心思喝下去。有些事虽然只是在梦境中,却是扎了根,抽枝发芽,结了一颗颗仇恨的果实。
然而有些梦境还未成真,那些仇恨又该何去何从?放下,心很难受。
“我……如果她嫁人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杀她的。”慧觉呼吸有些粗重,咽下的茶水又泛上了苦涩。
李冶垂下了眼帘,把茶杯放在案几上,提着长裙,起身迈出了禅房。她什么也没说,和尚也无法替她解惑。
“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烟尘。”他们谁也放不下,参悟不透铜镜里的玄机。
为何会难受?是爱着卫雨蓁?还是因为从未得到过?
原来我是在嫉妒么?
李冶来到了卫初晴的房间,此时没了从前的那股子轻松愉悦,或许她不该去见故人的。
因果报应,难道老天还要把那场未了的恩怨来到这一世?难道卫雨蓁才是他的宿命中人?
“如果我依旧对她有牵挂,那我对你又是怎样的心呢?阿晴……”
这一夜很多人在反思着一件事,他们究竟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