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让好儿子等我啊,”他眯着眼咂了口白酒,花生米嚼得嘎嘣响,“忘了你爹在老家是什么人了?”
“你爹在安城是这个。”许文耀比了个大拇指。
“从火车站一下车,就有弟兄抢着来接,上刀山下火海一句话的事。”
“你也随我,在大城市混成人上人了,”他咧嘴,“时代再进步,入赘倒插门也得问过你爹的主意啊,你跟那千金大小姐到哪一步了?”
许霁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许文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笑着收回视线,“防着我。”
“你攀上了这种金枝,马上就能上好大学前途无量了,还有什么必要防着我?”
许霁青一直没出声。
他也觉得有点没意思,放下筷子,“钱拿来了吗。”
许霁青:“我包里。”
“好儿子。”
许文耀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客厅,把从进门时就没再看过的黑包拎过来。
点钞机插了电,就放在餐厅的小桌上。
许文耀拉开拉链,白纸条捆好的纸钞被取出来,摞高放好,拆开一沓一沓往点钞机里放。
新印刷的硬质纸张锋利,划过机器弹簧条时,风吹树叶似地,响起哗啦啦的动静。
最后一张纸钞落下,“滴滴滴”的尖锐提示音响彻房间。
显示总额的数字屏,从头到尾就没动过一下。
始终是一个“0”。